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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2025-01-10
1895年1月25日,见到摩天岭上升起的日本膏药旗,威海南帮其余各炮台以及海中的北洋舰队都意识到,如果摩天岭被日方利用,日军就可以如同打靶一样居高临下逐个攻击剩余的陆路炮台。
眼下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马上摧毁已经失守的摩天岭炮台。南帮陆路、海岸各炮台,以及海中的日岛炮台,所有能够转向摩天岭方向的火炮都接连朝此处射击。
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率领“定远”、“靖远”、“来远”、“广丙”以及蚊子船等舰只,也驶到南帮炮台附近,猛烈射击。“敌军海岸各炮台全部把炮口指向陆地,这些海岸炮一齐发炮轰击,其猛烈程度是不可想象的。许多像杵一样的炮弹旋转飞来,形成交叉火力,炮弹碰到岩石上,岩石飞向空中,落到数百米远的地方⋯⋯‘定远’、‘镇远’等8艘敌舰也开到海岸,轰击我军⋯⋯我陆军虽然英勇,不惜生命,但岂能抵挡得住这样的巨炮呢?现在我们只好小心藏在炮垒里。小小的敌鱼雷艇也开到海岸,傲慢地向我们炮击。”
攻占摩天岭炮台后,日军便向威海南帮陆路剩余的杨枫岭等炮台,以及南帮海岸炮台中划在长墙之外的龙庙嘴等炮台发起进攻。
早经丁汝昌、刘超佩、张文宣等报告,认为无法坚守的龙庙嘴炮台,装备有210毫米、150毫米口径克虏伯要塞炮各2门,然而仅有40名官兵在驻守,基本上除了操作火炮外,再没有多余的兵力用于炮台防御。大口径火炮对于远方的敌军目标具有极大的威慑性,但是用这种武器来抵御已经近在眼前的大批敌方步兵,其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夺取摩天岭炮台中作战极为积极的日军步兵第十三联队第三大队第五中队的一个小队,在小队长泷口又次郎指挥下,协同神代清之进大尉率领的步兵第二十三联队第二中队(缺一个小队),越过摩天岭,一面追击从摩天岭溃逃的中国军队,一面顺势攻向了龙庙嘴炮台。事情的发展没有任何悬念,四十余名中国守兵大部溃散,日军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了这处要塞。由于龙庙嘴炮台旁就是威海水雷营码头,当时北洋舰队军舰正在水雷营栈桥附近的海中用舰炮猛烈轰击摩天岭方向,夺取龙庙嘴海岸炮台的日军便突发奇想,准备利用中国炮台上的大口径海岸要塞炮来轰击中国的军舰。
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攻占龙庙嘴炮台的日军都是步兵部队,眼巴巴看着庞大的克虏伯要塞炮,不断发出啧啧惊叹,然而这种火炮的威力他们能够想象,但却完全不懂得操作,只能束手无策。不过刚刚战斗中有4名中国士兵被俘,于是日军便逼迫这4名中国陆军士兵用大炮轰击北洋舰队。
正在忙于作战的北洋舰队显然没有注意到龙庙嘴炮台已经陷落,仍然在距炮台很近的海面上停泊。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上,黄海海战中受损的几门305毫米巨炮在十几天前刚刚修复,官兵们正在努力地装弹、瞄准、射击,突然一发巨弹从龙庙嘴袭来,导致主炮台再度受损。广东水师留用于北洋作战的“广丙”号鱼雷巡洋舰,也在北洋水师炮击陆地日军的序列中,尽管它的两个姊妹“广甲”、“广乙”都已经含恨逝去,但是它轰击日军的炮火看不出一丝的怯懦。“广丙”舰司令塔内,安徽怀远籍留美幼童出身的帮带大副黄祖莲正在指挥战斗,一颗炮弹命中司令塔的观察口,黄祖莲头部被弹片击中,当即殉国⋯⋯
……炮台里有四名俘虏,我军遂胁迫这些俘虏给这个炮台上的巨炮装弹,命令他们炮击敌舰。敌舰就在距炮台百余米的近距离上。敌舰突然遭到炮击,其狼狈相不可名状,急忙调转方向向远处逃去。
北洋水师舰上的官兵怎么也想不到,攻向他们的炮弹来自于自己陆地炮台上的火炮,而操作这些火炮的又是原本应该手足襄助的陆军兄弟。
龙庙嘴炮台东北方不远处,是威海南帮海岸炮台群中的鹿角嘴炮台,装备的是比龙庙嘴炮台火力更猛的4门240毫米口径克虏伯要塞炮。由于驻守南帮的巩军兵力有限,为了防堵日军从陆路来犯,主要的兵力都抽往了陆路炮台和要塞,在这处海岸炮台内守御的仅仅剩下几门火炮必备的炮手而已,虽然炮台外围筑有长墙,但是没有配属兵力的胸墙一无是处。漫山袭来的日军步兵不费吹灰之力驱赶走了人数少得可怜的守军,鹿角嘴炮台上又出现了一面血红的太阳旗。
这次日军可以不用逼迫中国俘虏来操作火炮了,通过联系,日本联合舰队派来了舰炮手和陆战队进入炮台,因为联合舰队的部分军舰上也装备有克虏伯大口径火炮,所以操作这种火炮对他们来说可以称为得心应手。
鹿角嘴炮台的240毫米口径要塞炮炮口腾起白烟,向港湾中的北洋舰队军舰射击,接下去的一幕让日本人始料未及。见到鹿角嘴失陷,北洋水师各舰又掉转炮口向鹿角嘴发炮还击,旗舰“定远”射出的一颗305毫米口径实心弹竟然准确命中了一门240毫米火炮的炮管,以千钧之力将钢铁的克虏伯火炮拦腰击断。鹿角嘴炮台的日军望着残破的火炮面面相觑,可以想象如果射来的是一颗高爆弹,这里将会出现怎样的景象。
较龙庙嘴、鹿角嘴两座海岸炮台的战斗更为激烈的是杨枫岭炮台战斗。攻陷摩天岭炮台后,上午9时55分,日军即利用摩天岭炮台内的中国行营炮居高临下俯射杨枫岭炮台,“8时55分,集合火力炮击杨枫岭炮台,然这座炮台抵抗相当顽强,持续猛烈地向我还击。”同时,日军步兵第二十三联队第三大队和野战炮兵第六联队第三大队绕道杨枫岭侧后发动进攻,日军步兵第十三联队第二大队则从摩天岭方向正面强攻。
杨枫岭炮台属于陆路炮台,守军较多,为副将陈万清率领的巩军左营四百余人,左营又是巩军的老营头,战斗力较新募军强。面对优势日军的炮击和冲锋,陈万清毫不畏惧,身先士卒鼓励士兵还击。在日军压倒性的炮火攻势下,杨枫岭炮台周围的树木大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犹如一座燃烧的火炉。中午时分,杨枫岭上传出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炮台内的弹药库不幸被击中爆炸,至此杨枫岭炮台大势已去,陈万清被迫率残部突围,途中遭遇日军伏击,陈万清被击中受伤。
犹如一副快速垮塌中的多米诺骨牌,威海南帮炮台群的炮台在一个接一个快速失守。夺取了杨枫岭,近旁的谢家所陆路炮台又成了日军兵锋所指的目标。
谢家所炮台是此刻威海陆路硕果仅存的一处炮台,装备150毫米口径克虏伯要塞炮1门,120毫米口径克虏伯要塞炮2门,由一名姓徐的哨官带领几十名新募兵驻守。位于谢家所炮台附近,还有一座名为百尺所的村庄,与普通的村落不同,百尺所村更像一座小型的城池,环村有一圈城墙遮护,村中驻守的是一个巩军新募营,由营官何大勋统领。
日军步兵第十三联队第三大队的数个中队从杨枫岭攻击至百尺所村,在此守御的新募军不支退却,营官何大勋在混战中阵亡。日军遂逼近谢家所炮台,几十名清军士兵坚守不屈,最终大部阵亡,谢家所炮台落入敌手,威海南帮的陆路炮台完全沦陷。
日军踏入战火蹂躏过的谢家所炮台内,突然发现有一名怀抱婴孩的中国妇女从兵舍闪过,正在往炮台外奔跑,于是立即追上将这名妇女用刺刀挑死,妇女手中的婴孩则被日本兵摔死在岩石上。不远处,力战阵亡的徐姓哨官双目未瞑,怒火熊熊的目光里仿佛也看到了他的妻儿惨死的这幕人间悲剧。甲午战争后,对于发生在谢家所炮台上的这幕暴行,日军竟然颠倒黑白,称当时是清军营官将自己的儿子抛弃,而被日军一名军官抱起抚养,日军军官在战地上抱养中国孤儿的鬼话就这样在日本国内传为美谈。
威海南帮一座座炮台都冒着滚滚浓烟,太阳旗已经飘扬在威海的山谷间,此时的南帮炮台群,仅仅剩下了孤零零的赵北嘴炮台尚在坚守。
在摩天岭之巅,作为此方向上主力的日军第六师团第十一旅团旅团长大寺安纯少将,率领随从登上炮台。望着海中的刘公岛,以及摩天岭远方低处的其他中国炮台,大寺安纯胸中洋溢着不可一世的豪迈情绪,夺取威海炮台的首功显然属于他和他的军队了。
随第六师团行动的日本《二六新报》记者远藤飞云不失时机地凑上前来,对旅团长的赫赫战功加以夸赞,一面在采访簿上匆匆记录,一面让大寺将军摆出各种英武的姿态,以拍照留念。远藤飞云架好相机,大寺安纯摆出了他认为足够炫耀的姿势,正当相机快门将要摁响的时刻,一声惊雷在上空炸响,整个摩天岭炮台笼罩在了滚滚烟雾中。
大寺安纯的副官在弥漫的硝烟里高声呼喊着自己旅团长的名字,然而没有任何回答,待四周的烟尘落定,这才发现刚刚不可一世的大寺安纯已经倒在血泊中,随军记者也在一旁痛苦呻吟。北洋水师的炮火准确命中了这里,对于舰上的炮手而言,瞄准攻击这样的固定标靶,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日本官兵飞速将大寺安纯和随军记者用担架抬下摩天岭,赶往最近的野战医院治疗。
随军记者腹部中弹伤势过重当场毙命,大寺安纯则因为胸口要害中了弹片,在抬往野战医院途中死去,乐极生悲的大寺安纯成了威海之战乃至整个甲午战争中,日本阵亡的最高级别陆军将领。
从虎山口和南北虎口一带败退的绥军统领戴宗骞,此时已经到了位于金线顶的电报局,虽然主管电报局的委员已经逃跑,但是几名电报生还是将十万火急的战报发往了天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电文发出后,戴宗骞沉吟半晌,最终让几名已被远方的炮声惊得手足无措的电报生们各自逃命,自求多福。至此外地送入威海的电报只能由刘公岛上的海军电报局接收。
本日早间,倭数道由岭入,巩军陆路台先失。西南路三虎口,苦战三时,亦撤退,南路长墙旋失。倭夺龙庙台,水师炮力击,倭死不少。现鹿角嘴、赵北嘴尚守。职道率队扼八里墩。倘南岸两台尚存,犹可支,倘再不守,倭兵船深入,陆路北台均难存,是职道毕命时,恐无后电。407
电称龙庙嘴台已失,余尚无恙,可知雨亭实有先见。雨亭电,鹿角嘴、赵北嘴台俱失。刘超佩避在何处?应将该镇及守台营哨官遵旨就地正法具报。顷已电奏,汝守八里台何益?应速设法雕剿南岸倭寇,使不得专攻水师,冀海军不至全灭。仍与雨亭和商,劝令冲出,设法保船,则失台之罪,或可少减。鸿。
正当日军几乎已经完全控制威海南帮炮台群之时,位于龙庙嘴炮台附近的巩军左营营盘内,一名日军哨兵飞也似的奔入,立定、敬礼,气喘吁吁地向此处的日军指挥官报告。这名慌慌张张的哨兵传来了不久前在龙庙嘴附近的海滩上发生的一件重大军情:在那片已经处在日军炮台(请允许以这样的词语来描述那些被攻陷的炮台)俯瞰下的海滩上,竟然出现了大批身着红色军服的北洋水师陆战队!
1894年1月30日,从这一天起,北洋舰队开始了此后持续近十几天的连场恶战。
1月30日深夜2时,为配合陆军进攻威海卫,在司令官伊东祐亨的亲自率领下,除留“天龙”、“海门”、“天城”等军舰原地担负警戒外,驻泊于荣成湾的日本联合舰队主力纷纷起锚出航。为执行这次任务,在1月25日最后一批运兵船成功登陆后,日本联合舰队便于 26、27日在荣成湾完成了加煤作业。此时联合舰队的序列中包括有,本队:旗舰“松岛”、“千代田”、“桥立”、“严岛”; 第一游击队: “吉野”、“高千穗”、“秋津洲”; 以及第三、第四游击队的“赤城”、“摩耶”、“爱宕”、“武藏”、“葛城”、“大和”、“鸟海”等军舰,排列成日本海军熟悉的单纵队队形航行。清晨6时,联合舰队本队、第一、三、四游击队等军舰到达威海湾外,与联合舰队第二游击队(“扶桑”、“金刚”、“高雄”),以及鱼雷艇队和“筑紫”等军舰会合。
根据伊东祐亨29日下达的命令,日本联合舰队30日的作战计划除配合陆军行动外,最主要的目的是诱北洋舰队出战。具体为,威海南帮炮台战斗打响后,以“筑紫”、“鸟海”、“摩耶”、“爱宕”、“武藏”、“葛城”、“大和”等7艘军舰向刘公岛东部炮台、日岛炮台、威海南帮炮台进行炮击。
选择由这些老旧军舰抵近威海湾口作战,目的在于引诱北洋舰队出港,“炮击中如敌舰队出动,必须努力引诱之出港向主战舰队(本队、第一游击队)方向”。如果北洋舰队被引诱出港,则以本队、第一游击队的优势兵力将其彻底消灭,同时“筑紫”等7艘军舰冲入威海湾,以7舰搭载的海军陆战队强攻夺取刘公岛。
综观日军的作战计划可以得出一个强烈的印象,即日本联合舰队此时对北洋舰队舰只损失严重的情况相当了解,因此积极牟取与北洋舰队进行主力决战,借此一举结束战斗。相反,如果北洋舰队坚守在威海湾内,依仗陆地炮台和海湾阻塞线与联合舰队相持,则是日方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30日早晨7时40分,即日本陆军开始进攻摩天岭炮台的时候。“筑紫”等7艘军舰开始向皂埠口航行,8时05分距离杨枫岭炮台5000米,距离谢家所炮台3000米时开始对上述炮台进行炮击。此后改道东北,在距赵北嘴炮台和日岛炮台约5000米时向上述炮台炮击。9时38分,舰队再度旋转,重新向杨枫岭、谢家所炮台进攻。如此兜圈往返攻击,吸引北洋舰队出港。
7时30分左右,在岸上隆隆炮声中活跃在海上的还有一支舰队。炉膛中的熊熊火焰彻夜未熄的北洋舰队,得到警报后立刻起锚,海军提督丁汝昌仍然坐镇“定远”,率领着重伤待修的“来远”、“靖远”,以及弹药即将告罄的“平远”、“广丙”和“济远”,蚊子船、鱼雷艇也列作纵队,首先驶向威海南帮,开火支援正在激战的陆路炮台。
威海湾外时隐时现的日方诱饵舰队,并没有能吸引住丁汝昌,从威海形势吃紧的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死守威海湾。
之所以做出这个痛苦而无奈的决策,是因为他以罪官之身,肩负着确保威海不失的重责,海军离去后的威海卫能坚守多久,对于丁汝昌而言已经是个公开的答案。同时丁汝昌也非常明白,他属下的军舰目前的状况已经不具备和日本联合舰队进行决战的实力,贸然孤注一掷,只会落得鱼死而网不破的结局。在陆路援军、海外购舰等诸多希望尚未破灭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做出这种带有自杀性质的举动。
另外,北洋水师之所以停留在港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当接到李鸿章屡次三番催促北洋舰队冲出口去的电报时,当看到北洋舰队军舰升火时,威海卫、刘公岛的陆军们就会由心底生出一阵阵不安。对于兵力本就单薄的陆军而言,近代化的海军是他们一块重要的心理屏障,为了彻底消弭海军离威的可能,陆军守将张文宣等先是致电李鸿章,最后则与海军签订生死状。“刘公岛陆军统领张得三闻海军将出与敌决战,乃急趋见丁统领,与议水陆二军协力同心,死守刘公岛,以待外救。互相立约:若陆军先出,则水师轰炮击之;若水师先逃,则陆军开炮轰之,各无悔言。”
当很多现代人以事后诸葛亮般的智慧,以绝对的道德作为准绳,来讥讽诟病北洋水师株守威海湾的举动时,又有几人了解北洋水师所处的绝境,又有几人知道日本联合舰队在威海湾外布下的凶险陷阱呢?
“敌舰‘定远’、‘济远’、‘平远’,以及另外四五艘炮舰排成一列,来到刘公岛与日岛之间,一边巡航,一边向东岸炮台猛烈发炮,努力阻止我军进攻。”当从虎山口和南北虎口以及南帮炮台撤退的中国溃军被日军追至杨家滩一带时,北洋水师立即以舰炮轰击,阻断日本追兵,掩护陆军突围。当鹿角嘴等炮台相继失守,并倒戈相击时,北洋水师的舰船又忍痛向那些国家耗费巨资建筑起来的炮台还击。
看到龙庙嘴、鹿角嘴以及南帮陆路炮台全部失守,赵北嘴炮台吃紧时,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由丁汝昌下令,几乎是北洋水师全部的陆战队力量,300多名海军陆战队士兵乘坐仙板划向了威海南帮岸边。海军陆战队在北洋水师内俗称为洋枪队,是海军中的一支特殊的战斗力量,他们装备的是毛瑟步枪,接受的是近代化的陆战训练,与淮系陆军相比,北洋水师陆战队的素质要远在其上。现在他们的任务是迎着溃退的陆军前进,去夺取摧毁那些被日军占领的炮台,面对强大的敌军和艰巨的使命,这支显得过于弱小的队伍简直犹如一群易水长歌的死士。
看到犹如火红一片的中国海军陆战队袭来,日军立刻集结兵力前往阻击,恶战在龙庙嘴炮台一带打响。这些中国士兵居然能够占上风,逐渐逼近龙庙嘴炮台。“⋯⋯不久枪声大作,敌水兵与我军的战斗开始了。忽一敌兵攀左营(被日军占领的巩军左营)胸墙,进入营中,隐藏于一仓库的外面。我立即报告,然后与五名士兵一起向仓库方向前进。敌兵立即跳出胸墙欲逃,我军狙击,把敌兵击毙。登陆的水兵气焰嚣张,似都有拼死的决心。”
正当海军陆战队与日军激战时,南岸最后一座还飘扬着龙旗的炮台——赵北嘴炮台守军不支溃退,数百陆军向龙庙嘴方向溃散,赵北嘴炮台实际已经弃守。位于南帮海岸炮台群最东端的赵北嘴炮台装备有280毫米口径的巨炮2门、240毫米口径要塞炮3门,150毫米口径要塞炮1门,是威海南帮海岸炮台中火力最猛的一座。而且其位置刚好与威海湾中的日岛成犄角之势,扼守东口海面,形势非常重要。这座炮台倘若为敌所用,不仅意味着威海东口海面的藩篱被拆除了一角,而且280毫米口径巨炮射程可以覆盖至刘公岛,北洋舰队舰只将终日处于炮火威胁下。
跟随在北洋舰队序列中用火炮支援陆地战斗的“福龙”号鱼雷艇离开编队,立刻直驶赵北嘴岸边,北洋水师中有敢死队之称的鱼雷艇士兵攀岩而上,冲进赵北嘴炮台,在日军即将进入炮台的一刻,引爆了弹药库。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从事后日方随军记者拍摄的照片来分析,赵北嘴炮台建筑虽然遭到毁坏,炮台中的火炮却大都安然无恙。“突然响起一阵万雷齐鸣的声音,见一团白烟由东岸炮台之地角升起,朦朦硝烟弥漫于蓝色的天空。”
“福龙”艇载着毁台官兵快速驶离,赵北嘴炮台被自毁。已经事实上夺取了南帮所有炮台的日军,很快集合兵力反击在龙庙嘴一带的中国陆战队和赵北嘴溃兵,这批在南帮坚持战斗的士兵最后被日军合围至海边,全军覆没,没有留下一个名字。
使人感慨的是,有的中国兵知道不能幸免而剖腹死去。从炮台里出来的败兵和登陆水兵几乎无一人逃脱。海岸上敌尸累累,不可胜数。有的敌兵在海中遭到狙击,海水完全变成了红色,像锦缎一样好看。
合抱威海湾和刘公岛的臂膀,一臂已断。
30日下午2时30分,日本鱼雷艇“第二十三”号驶近在威海湾外旋转游弋的联合舰队本队与第一游击队,报告了威海南帮炮台已经被夺取的消息。不久之后,“第十号”鱼雷艇又赶来报告,称北洋舰队因为受到威海南帮炮台的威胁,已经转移到了威海湾的西口方向。看到北洋舰队不受诱惑,而己方又已经消除了威海南帮炮台的威胁,伊东祐亨一改谨慎的作风,下令舰队直闯威海湾。
日军第二游击队和第三鱼雷艇队以单纵队队形冲向威海湾东口,南帮炮台的火炮也发炮支援。由于遭到日岛、刘公岛炮台的炮火阻击,加之东口海面上仅有一处狭窄的出入口,尽管日军经过多次努力,最终还是未能闯进海湾。在作战过程中,“第二十二号”鱼雷艇俘获了一艘中国舳板,从上抄获280毫米、240毫米以及150毫米克虏伯要塞炮的炮闩等重要零件,均为中国军队弃守时从赵北嘴炮台上拆卸而来,原本指望将这些关键零件拆除后,日方就无法操作火炮,但是未能料到的是竟全部落入敌手。
下午5时5分,夜幕降临,日军匆匆结束了战斗,离开威海湾口。第一游击队留在威海湾西口至褚岛间游弋,以防北洋舰队乘夜出口驶往烟台。联合舰队本队等军舰在威海湾东口至鸡鸣岛一线驻泊、警戒。鱼雷艇第一、二艇队在威海湾口外近岸处警戒。
30日的战斗至此结束,除了一些零星的枪声外,威海卫显得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