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的女人们,都在跟“圣诞老人”学穿搭
送你一顶爱与温暖的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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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絮里,牧羊人的歌声穿过银色的森林,婉转悠扬。一位冰肌雪肤的少女轻轻在头上戴上了一顶花环。霎那间,她的身体却开始伴随着广阔天地间的冰雪消融……
她是“雪姑娘”,是俄罗斯版“圣诞新年老人”的孙女。她头戴“Kokoshnik”冠冕,身穿蓝白相间的毛边斗篷,现身于1月7日的俄罗斯圣诞,象征着辞旧迎新。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新的一年悄然降临,我们想带你看一看这顶北国的“花环”。
1、英王室的俄式情怀
镜头先来到11月的英国:清晨充盈着微寒的空气,外头的街道人群拥挤。一场盛大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伊丽莎白二世却和母亲争执执意要戴那顶临时坏了的王冠。
王冠被送去紧急修补,最终终于没有影响婚礼顺利进行。
万众瞩目下伊丽莎白二世头戴一顶优雅大气的钻石王冠自信走出。这顶王冠就是曾被她祖母在1919年改造成了“kokoshnik”风格的“玛丽王后穗状王冠”。
“Kokoshnik”(俄式冠冕)源自俄罗斯,是当地特有的一种民族传统头饰风格。因为这顶王冠的钻石流苏边缘尖细状如麦穗,故而又称为“穗状王冠”。
伊丽莎白二世的祖母玛丽王后和母亲伊丽莎白王后。
其实,英国王室的俄式冠冕情结向来非寻常人可比。冠冕常常和爱情、婚姻相联,寓意着千锤百炼的爱情最终的圆满。若说俄式冠冕也是“爱”的结晶,绝非戏言,但这个“爱”却不仅仅是爱情。
伊丽莎白二世的孙女比阿特丽斯公主婚礼
伊丽莎白二世的女儿安妮长公主婚礼
穗状王冠曾现身四场英王室婚礼,传承5代以上。
伊丽莎白二世有一件爱物,在英王室中默默传承了4代却璀璨依旧,续写了英王室和俄式冠冕结下的最坚实的“情缘”,那就是——“亚历山德拉王后俄式钻石冠冕”。
比起穗状王冠,亚历山德拉王冠的造型更接近于俄式冠冕——“Kokoshnik”曾以形状类似俄罗斯“洋葱头”建筑的拱门而为人所知。
历代王冠的主人:亚历山德拉、玛丽、伊丽莎白二世。
穗状王冠和亚历山德拉王冠都可以拆卸成钻石项链进行佩戴。
当时嫁入英国的亚历山德拉王后因思念远嫁俄罗斯帝国的妹妹,仿照妹妹的俄式冠冕打造了一个相似款的钻石王冠,由Garrard在1888年制作,61根向上竖立的白金条共镶嵌有488颗钻石。
童年头顶的花环化作星光熠熠的冠冕,将遥远的二人心系。
Ivan Kramskoy《玛丽亚·费奥多罗夫娜女皇肖像》(1881)
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妻子,俄罗斯帝国皇后玛丽亚·费奥多罗夫娜(达格玛),英国亚历山德拉王后的亲妹妹。
几载春秋过,这两顶俄式钻石冠冕都传到了伊丽莎白二世的手中。而就在18年,她的孙女尤金妮公主选择在婚礼上佩戴了她收藏的另外一顶镶嵌93.7克拉祖母绿的俄式冠冕,由宝诗龙在1919年打造。
2018年尤金妮公主在婚礼上佩戴的俄式风格王冠。目前对这顶冠冕的估价为500万到1000万英镑。
冠冕两侧各有5颗小祖母绿装饰,共用了至少250克拉钻石,融入繁复的蕾丝缇边风格,展现了宫廷式的华丽和洛可可式的轻盈优雅。这顶王冠曾是伊丽莎白王太后的闺蜜给她的遗赠,现在也由伊丽莎白二世继承。
原主人是格雷维尔夫人,故这顶冠冕又称“格雷维尔祖母绿冠冕”。
这样的王冠远不只是一场婚礼上爱情的见证,更多还有家族的传承和亲人的惦念。那这顶跨越千山万水的俄式冠冕又是如何成为了英国王室的御用珠宝呢?
2、北国女儿的“花环”
橘黄色烛光摇曳,一个波雅尔家族的女儿坐在梳妆台前。今天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一室的绫罗绸缎供她撷取,她却只在意祖母手中那件漂亮的“花环”。
康斯坦丁·马可夫斯基《俄国新娘的服装》(1884)
家中长辈为待嫁的新娘佩戴头饰。
厅堂内摆好了宴席,家族成员和亲朋好友纷纷落座。在一片升腾的欢呼声中,只见新娘头戴一顶巨大奢华的冠冕,在家中长辈的搀扶下缓步走出,向众人颔首致谢。
马可夫斯基《波雅尔的婚礼盛筵》(1883)
这是一场由俄式冠冕主导的传统贵族婚礼——俄罗斯贵族冠冕“Kokoshnik”(俄语:кокошник)一词最早出现在17世纪的俄国北部,因斯拉夫民族信仰已婚妇女需要遮盖头发,早期以金属架作支撑、织物作底,发展出了至少7种不同的造型。
花瓣型俄式冠冕。/马可夫斯基《俄罗斯美人》
盾型俄式冠冕。/Giuseppe Palanti 《俄国新娘》(1946前)
以波雅尔阶层为首,贵族家庭委托匠人用金线穿了华丽的珠饰缝制在柔软的绫罗绸缎之上,来彰显殷实的家底。
扇型俄式冠冕。/马可夫斯基《窗边的波雅尔贵族女人》(1885)
独角型俄式冠冕。/马可夫斯基《年轻的新娘》
俄式冠冕的陪衬少不了民族传统服饰“sarafan”和过肩的薄头纱。云朵般宽大蓬松的袖口和飘飘欲仙的白纱缓解了头饰的繁杂和厚重感。花样百出,只为在宫廷宴会上拔得头筹。
马可夫斯基《一盏蜂蜜》(1890)
珍珠镶嵌的头饰搭配以刺绣花纹的头纱,和琳琅满目的耳饰项链相配,衬托出贵族女子的珠光宝气和雍容华贵。
影视作品《星球大战》系列中阿米达拉女王的头饰也借鉴了这种设计。
冠面上交织的点缀的和额前晃动的流苏则有用圆润温雅的珍珠来缓和巨大冠冕的棱角感,突出了女子的柔美面庞、似雪肌肤,以及纯洁天性。
Hermann Richir《雪仙女》(1918)
2020年俄罗斯圣诞新年电影《银色溜冰鞋》片段。
珍珠和锥形还在俄国民间有着象征繁育的含义,用珍珠堆叠而成的“珍珠锥”置于俄式冠冕之上,寓意了多子多孙的家族寄托。
18世纪的俄罗斯女人。
然而彼得大帝之后,贵族女性被要求穿低胸礼服裙,俄式冠冕也在上流社会打入了冷宫,直至18世纪中后期叶卡捷琳娜二世解除了对贵族的限制令。这是欧洲文明和俄式传统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叶卡捷琳娜二世和孙女在肖像画中频频以传统服饰搭配俄式冠冕的形象示人。
“西化”后的俄式冠冕重现冬宫,贵族女子不再追求大量珠宝的罗列,而是讲究精致图案的排列。19世纪初尼古拉斯一世时期,贵族小姐为了在宫廷宴会上斗艳,更有改用黄金打造头顶一轮弯弯“新月”的新样式。
Adolphe Ladurner《在冬宫“华丽房间”的女士们》(1838)
尼古拉斯一世曾颁布法令将俄式冠冕纳入宫廷礼服的必要配饰。
Pimen Nikitich Orlov绘制的宫廷女官肖像(1835)
Karl Briullov《沃尔孔斯基的孩子们与黑人》(1843)
逐渐地Kokoshnik不再只属于已婚妇女,而是作为一种少女和女孩都可以佩戴的民族传统风格的头饰。
自此,俄式冠冕正式进入了皇室珠宝奁,成为众多形制冠冕中的一抹不可忽略的异彩。
3、俄国皇室的回响
容纳了罗曼诺夫王朝的辉煌的殿堂内,众人皆屏住了呼吸。她头戴双重王冠,身着银裙白纱,手执烛台,步步生莲。
Laurits Tuxen《俄国沙皇尼古拉斯二世的婚礼》(1895-96)
俄罗斯帝国末代皇后亚历山德拉·费奥多罗芙娜与尼古拉斯二世的婚礼场景。
俄罗斯末代皇后的这场盛大婚礼上,她叠戴了一顶粉钻俄式冠冕和一顶圆形王冠,两冠相映,极尽奢华。
高大的俄式冠冕以一颗13.335克拉天然粉钻为中心,周围环绕1000多克拉的钻石。悬挂在中心的菱面梨形切割钻石采用“en Tremblant”技术,每次晃动都是流光溢彩。
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的皇室珠宝里,铂金等贵金属的技术开始广泛运用。各式奢华的珠宝设计被用来彰显女主角不凡的身份和地位。
叠戴王冠的方式深得俄皇室家族喜爱,曾为英王室提供了俄冠灵感的达格玛皇后也曾叠戴过王冠,以绝妙的巧思让头上的冠冕结合了俄式传统和西方影响。
达格玛皇后在肖像中佩戴成套的蓝宝石钻石领饰、项链和“双重”冠冕。
达格玛皇后以钻石镶边、织物打造的传统俄式冠冕作底,搭配以9颗巨大蓝宝石组成的波浪王冠。金属王冠的周围环绕波浪状钻石环,每一环都垂挂水滴状钻石。整项冠冕自带波光流转的律动感。
不知去向的蓝宝石波浪王冠部分的彩色版本复原。一说可能封存在莫斯科钻石基金博物馆内。
1918年,随着俄罗斯帝国覆灭,末代皇室家族被暗杀,皇家珠宝也失散各地。许多曾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过印迹的俄式皇家冠冕甚至人间蒸发、再无踪迹,成为了一个时代的隽永铭记。
1900年左右俄国亚历山德拉王后的俄式海蓝宝王冠复原,在俄罗斯帝国覆灭后曾被卖去欧洲,后在拍卖场上广泛归入“欧洲皇室珠宝”类别。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妻子,俄国皇后伊丽莎白·阿列克谢耶芙娜的失踪的钻石俄式冠冕。约1800年代初期打造,中间是一排“en Tremblant”梨形钻石。
和罗曼诺夫家族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罗马尼亚王后曾帮助逃亡的末代成员,并买下了他们逃亡时随身携带的俄式冠冕。许是对远在英国的母亲的思念和敬爱,罗马尼亚王后本人也常常佩戴俄式冠冕。
玛丽王后买下的1909年由卡地亚改造的罗曼诺夫蓝宝石钻石俄式冠冕。
罗马尼亚玛丽王后的母亲爱丁堡公爵夫人曾是沙皇最疼爱的独女。
罗马尼亚王后戴着母亲的钻石俄式冠冕。
当时恐怕没有任何一款皇室珠宝敢用黑钢制作王冠,但俄式冠冕庄严的造型使得这个往往被视为“普通”的材料也能出彩——这样的王冠不一定有着耀眼的光芒,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墙,树立着这位女王的威严,也保护着她内心的柔软和赤诚。
1914年卡地亚为刚加冕的罗马尼亚玛丽王后制作的罕见黑钢俄式冠冕,镶有13颗梨形钻石和环绕状红宝石。这顶冠冕现在在卡地亚作为博物馆物件展出。
俄式冠冕到了欧洲后,澄澈纯净的蓝就不再是蓝宝石的专属,尚美曾于1911年为英国威斯敏斯特公爵夫人打造过一顶“美好时代”皇家蓝珐琅俄式冠冕作为这对夫妻的十周年纪念礼物。
1911年尚美打造的威斯敏斯特“美好时代”皇家蓝珐琅俄式风格冠冕。
这项新月型冠冕将传统缎面的部分换成渐变半透皇家蓝珐琅,结合了花冠的风格装饰有280颗老式切割的“forget-me-not”钻石。珠宝的恒久使这顶“花环”获得了永生。
威斯敏斯特皇家蓝珐琅俄式冠冕细节。2015年,这顶冠冕现身拍场以677,000瑞士法郎的高价拍卖。
从北国之境进入欧洲宫廷,最终成为英王室的挚爱,俄式冠冕被赋予了不同的文化审美和情感寄托。百年间的千帆过尽,那些或多或少的民族丢失最终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得以传承,点缀了这片土地上渊源流传的美丽。
今天的俄罗斯传统节庆日、芭蕾和合唱团演出依然将传统俄式冠冕作为主要配饰之一。华灯初上,它容纳万千青丝和少女心事,在上至贵族、下至百姓的一代代传承中终化作一顶永不凋零的花环。
银色森林外,头戴“花环”的雪姑娘和爱人相拥。此刻天破云开,一束光芒笼罩了这片大地,严冬冰川和她的身体一同消融,万物复苏,春天降临。
而在灿烂晴空下,正如少女时代鬓边的鲜花终究换成了头顶的珠围翠绕,我们也必将迎来闪闪发亮的春天。
小编 | CC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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