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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2024-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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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学上,摩尔根将人类社会分为这样几个阶段——蒙昧时代、野蛮时代和文明时代。“蒙昧时代是以采集现成的天然产物为主的时期;人类的制造品主要是用作这种采集的辅助工具。野蛮时代是学会经营畜牧业和农业的时期,是学会靠人类的活动来增加天然产物生产的方法的时期。”服装史上,蒙昧时代中晚期人类以采集兽皮和树叶为主,将其制作为自己穿着的衣物;到了野蛮时代,人们则用自己所织造的棉、毛、丝、麻等天然纤维织物来做成日益穿戴的服装。
从蒙昧时代到野蛮时代的划分,从服装史上看非常清晰。大约在距今300万年前,人正式从猿进化成人类,成为“完全形成的人”。蒙昧时代也从那个时候开始算起,分为早期、中期和晚期。在蒙昧时代早期,人们完全依靠自己的体毛来取暖和保护自我,天然的体毛就是他们的衣服,相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他们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裸”态时期。到了蒙昧时代中晚期,也即距今25万年~1万年之间,那时的人类进化为智人,已经能够制造多种石器。他们已学会利用不同的工具实现砍砸、刮削和尖刺等行为。在正值第四冰河纪时期寒冷处境下他们取火,猎捕大型动物并剥取它们的外皮加身围裹;处于温暖环境下的人们则采集藤薪草叶编制成服装,用骨针加以缝合固定。在这一时期,人们还懂得用外在的附属品来修饰自己的身体,如兽牙兽羽集成的项链或腰带等;或涂抹皮肤、人为地创下瘢痕,以此达到自身装饰的目的。
到了距今约1万年前,农业和畜牧业出现,人类历史革命空前发生。人们改原来的迁徙游牧生活为定居生活,进入野蛮时代。而从服装史上看野蛮时代与蒙昧时代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们不再原始地从采集或捕获行为中获取制作衣服的原材料,而是通过自主生产的方式来生产原材料。人们开始开发、获取、加工和整理棉、麻、丝、毛等天然纤维,将其制成衣料并穿着使用。而各种纤维衣料的穿着使用成为了服装史上一次巨大的质的飞跃,人们的衣着状况及习惯也因此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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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根“蒙昧时代”、“野蛮时代”以及“文明时代”的概念出自其所著的《古代社会》一书。放之中国而观,中国的“文明时代”从出现了奴隶制以及成熟应用了文字的夏朝才开始;漫长的中国史前时期应为“蒙昧时代”和“野蛮时代”。
当民族学上蒙昧时代和野蛮时代的划分与中国史前时期五纪的划分比对谋和,五纪各属于哪个时代?而服装的起源与发展从中国史前时期来看又是怎样的呢?抑或问,在这史前五纪的接朝换代当中,人们的服装何时为“裸”态、何时变化到以兽皮树叶为衣、又何时开始使用纤维织造?
中国历史从夏朝建立开始算起,史前时期则分为五纪,包括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和轩辕氏时期。此五氏被尊为中华人文始祖,其中轩辕氏也即黄帝,神农氏也即炎帝。
黄帝时期,兴众改革,在纺织与服装方面的一项重大创举就是元妃嫘祖发现了蚕丝;黄帝发明了轩冕和衣裳。由此我们可以轻易地推断出,黄帝时期已经属于野蛮时代——人们开始用“丝”纺纱成衣。据考古记载,在仰韶文化(距今5~6千年)的遗址中出土了纺轮、骨针、纺坠和织物等实物,如,在江苏吴县草鞋山遗址发现距今6千年的麻织物残片。仰韶文化遗址所出土的实物是我国最早出土的与纺织相关的实物,而这个时期正是神农氏时期,说明就目前来看,野蛮时代在我国最早可且仅可追溯到神农氏时期。《淮南子·齐训》中说:神农氏“身自耕,妻亲织”,描述了当时男耕女织的生活状态,这也佐证了神农氏时期属于人们利用天然纤维织造成衣的野蛮时代这一推断。
也就是说,蒙昧时代和野蛮时代就中国史前期的划分应为——前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三个时期属于蒙昧时代,后神农氏(炎帝)、轩辕氏(黄帝)两个时期属于野蛮时代。而相对应地,从服装史的起源和发展来看,从有巢氏开始到伏羲氏这一时期夏朝服饰,人们既经历了靠自身体毛、无服装御寒避害的“裸”态时期,又经历了以大型动物皮毛和树叶花草为衣且懂得自我装饰的时期;而神农氏时期和轩辕氏时期则全为纤维织物时期。
那么在中国的蒙昧时代(有巢氏、燧人氏和伏羲氏时期),人们从“裸”态到以皮毛草叶为衣的确切过渡期又处于哪儿呢?
明代罗颀所著《物原》记载:“有巢始衣皮”。《鉴略·三皇纪》中记载:“构木为巢氏夏朝服饰,裘叶为衣裳。”此中可见,有巢氏时期已经有了“衣皮”、“裘叶”的历史了。由此推断,有巢氏时期应当处于以皮毛草叶为衣的蒙昧时期中晚期,也即距今25~1万年前。
然而有巢氏为五氏之首,相传又为燧人氏之父,如若真如上所说,有巢氏时期为蒙昧时代的中晚期,则可能意味着中国的服装起源发展史上不曾有人们“裸”态这一时期。而对于历史从无到有的发源规律来说,这显然是不合理的。与之不谋而合的是,在中国历史大系表的记载上,有巢氏又被归于生活在旧时期时代早期,这与之前《物原》等文献所显示出的结论相背,因为旧石器时代早期,距今300万~20万年,也即蒙昧时代初期。翦伯赞在《先秦史》中将有巢氏归为人类初始时代,他说:“传说中之有巢氏时代的原始人群,他们虽然刚刚带着自己起源的痕迹,走进中国历史之蒙昧时代的下(初)期。”历史学家姜广辉也指出:“中国古代传说中的‘有巢氏’,大致相当于蒙昧时代的初级阶段。”
矛盾让有巢氏所在的具体时期变得扑朔迷离,也让中国的服装起源发展史在此略处窘态——由服装的起源发展史和蒙昧时代的社会对应的特征来看,有巢氏时期应为蒙昧时代中晚期;而当代的资料和诸多学者却表示有巢氏应处于蒙昧时代早期——生长于人类历史上的人类服装史此时仿佛被掘了根,变得无处可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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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时,不如跳出身来,也许是最初的思路成了囹圄。拎出根本的几条规律来——一、历史的发生必然是从无到有的,服装的起源必然遵循其发展的规律,即人们在以树叶和兽皮为衣之前,必然经历过“裸”态时期;二、人类服装史的起源是人类历史的一部分,人类服装史即来源于人类历史,也构成于人类历史;三、文字和历史的记载是滞后于历史的发生的,我们今天所见的历史是其后世的追记、归纳和总结,具有限制性的特点。于是这个左右围堵的矛盾当中出现两个松懈的口子——“有巢氏”或并非中国最早的原始人类,而只是迄今有所记载的最早原始人类;或其所经历的“裸”态时期可长可短,早期和中晚期并非遥遥相隔。
求之于文献及资料,我们发现——《韩非子》中有载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说(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有巢氏'。"历史学家徐旭生在《有巢、燧人、伏羲、女娲、神农各氏的来源》指出:"就当代所能得到的材料去研讨,我们可以推断神农与有巢、燧人为同类,是战国时的思想家从社会进步的阶段而想出来的指示时代的名词。"由此可见,不管是后人给“发明巢居”的人的追赠,还是后人为了指示时代而相出的代名词,“有巢氏”的本质都清晰透彻如真相大白——从整个发展的历史来看,它仅是一个静止而狭小的代号;我们更不应该将原本更加阔远的思维止步于此。
更为具体的解释还有国学大师钱穆说的:"中国古代历史传说,极富理性,切近事实,与并世其它民族追述古史之充满神话气味者大不相同。如有巢氏代表巢居时期,燧人氏代表熟食时期,庖牺氏代表畜牧时期,神农氏代表耕稼时期。此等名号,本非古所本有,乃属后人想象称述,乃与人类历史文化演进阶段,先后符合。此见我中华民族之先民,早于人文演进,有其清明之观点与合理的想法。"这也从侧面提醒了我们——史前时期的历史还具有一定的神话性质,于是有巢氏与燧人氏子父接替的说法亦有回环的余地。
由此我们可以初步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历史上必然是有人经历过“裸” 态时期,只是此类时期的人兴许不属于“有巢氏”;而有巢氏时期的人是必然经过了蒙昧时代中晚期的(因为他们有以兽皮草叶为衣的历史),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经过蒙昧时代早期(较短的“裸”态时期)。
于是前文当中两个相反的结论在此时亦有了连结的可能,即——在“有巢氏”之前,存在有部分“无名氏”原始人类(或以穴居为生,未尝完全脱离动物习性),其衣着状态即为蒙昧时代早期的“裸”态;有巢氏确也生于蒙昧时代早期,但或许正处于早中期过渡处的偏前年段,其经历了早期内不长时间的“裸”态时期,而后进入中晚期的兽皮草叶为衣时期。之后的燧人氏及伏羲氏则按部就班,皆为蒙昧时代中晚期的兽皮草叶为衣时期。
可喜的是,经查阅,历史学家们因研究所得,后将“有巢氏时代”纪年“无限制”地往前推进,直至巢县人及其文化——其时间正好与我们的推论相似,推论得以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