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日上午，景德镇御窑博物馆与故宫博物院交接了一只珍贵的“鸭子”。500多年前，它诞生于明代御窑厂，因瑕疵未能见到皇帝，被打碎就地埋葬。500多年后，它来到昔日的皇宫，也就是现在的故宫博物院，在陶瓷修复师的手中被“修复”，实现了它最初“进宫”的梦想。

明成化素三彩鸭形香炉修复后（上）和修复前（下）。照片由故宫博物院友情提供

此件鸭子香炉为明成化三彩鸭形香炉（以下简称“鸭香炉”），由明清御窑遗址出土的60余件残片拼凑复原而成。参与修复的故宫博物院副研究员纪东革介绍说，故宫藏品约36万件陶瓷文物中，从未见过类似造型。“这件艺术珍品构思巧妙，鸭身分两部分，上部为盖，下部用来盛放香料。颈腹中空，腹部接有子母口，口沿可见六个暗孔，推测古人会将香料放入鸭腹，然后让香气通过鸭嘴散发。”

明代，景德镇设立御瓷厂，烧制瓷器后，只选出品质最好的瓷器进宫，其余大部分被打碎掩埋，防止流入民间，导致遗址地下堆积了厚达十余米的瓷片。自1987年考古发掘以来，御窑遗址已出土数吨御窑瓷器标本，研究人员通过配接、修复等方式，复原了数千件珍贵文物。

“古代鸭子香炉多为铜制，瓷器较少见，这件从未流传下来的鸭子香炉更显珍贵。”景德镇御窑博物馆馆长翁彦君说三彩服饰，目前研究人员从大量出土瓷器残片中复原了6件，但不排除未来随着考古发掘的开展，鸭子香炉家族还会增添新成员。

一只普通的鸭子，如何能得到皇家的青睐？翁彦俊说，古代科举制度确立后，“鸭”字与“甲”同音，即科举榜上有名的“前三名”；在民间，送鸭子也象征吉祥如意、事业有成。“从曾被拍卖出天价的成化斗彩鸡缸杯的釉色、纹饰，可以看出成化皇帝有文人追求闲适安逸的情趣，因此定制鸭香也就不足为奇了。香气升腾时，鸭香仿佛被精灵附身，在时空长河中飘荡、哭泣。”

景德镇御窑博物馆研究人员正在对鸭熏炉进行配对。新华社记者袁慧静摄

至于为何故宫藏品中未发现同款，目前有猜测。“在另外五件鸭香炉修复过程中，我们测试发现空气无法顺利进入鸭胃，香炉未发挥原设计功能。”御窑博物馆修复部负责人江晓敏表示，这件鸭香炉可能仍是试验品，因功能缺陷无法进献宫廷。

关于鸭熏瓷，还有很多谜团需要解开，比如苏三彩的釉料配方。“我们会利用能谱电子显微镜、拉曼光谱仪、X射线荧光分析仪等手段提取数据信息三彩服饰，希望未来能够还原配方。”翁彦军说，景德镇古陶瓷基因库建设已于去年启动，鸭熏瓷的数据信息也将制作成实物、数字基因标本，与更多科研工作者共享。

这只命运多舛的鸭子熏炉，也将通过IP化，被打造成御窑博物馆的形象代言人，并由鲁迅美术学院工艺美术设计学院负责其文创设计。“它将拥有自己的表情包、文具、服饰等文创产品，融入当代生活，被更多人喜爱。”鲁迅美术学院工艺美术设计学院院长林东认为，昔日的窑炉废料被时代赋予了新的文化使命——为中国古代制瓷技艺的巅峰喝彩。

记者：袁慧静、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