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牧场上，那些妇女穿着白族绣花服饰，嘴里唱着白族山歌，手里头还忙着刺绣，这就是云龙县山区白族妇女曾经拥有的生活画面，可惜这样的生活场景已经在云龙大部分地方看不到了白族服饰特点，那套区别于其它地方的山地白族刺绣服饰也正在消失，值得庆幸的是关坪乡为数不多的白族妇女还保持着穿着传统刺绣服饰的习惯，这应该是云龙县最后一个穿白族服饰的地方了。

曾经“鲜活”的乡愁

云龙山地白族刺绣服饰是曾经“鲜活”的乡愁，如今成了正在消失的乡愁。

云龙县生活着八种世居民族，其中白族人口最多，占总人口的73%左右，云龙白族广泛分布在澜沧江、怒江大峡谷，这里的白族服饰、白族刺绣、山歌极具山地特色。

云龙白族妇女的服饰由头巾、衣裤，围裙、鞋子等构成，围裙、鞋子的刺绣更为讲究，一条围裙图案手工刺绣需40个工以上，一双鞋子的刺绣也要六七天。妇女们除了穿白族服饰外，还喜欢穿一件羊皮衣，男人则穿羊皮褂，高寒山区披绵羊衣，热区河谷穿山羊褂，冷的时候将羊毛翻进里面，热的时候又把羊毛穿在外面。

困难时期，云龙山区白族群众不穿打补丁衣服的人很少很少，妇女们都要学会针线活，学会刺绣，大人为小孩缝补衣服，小姑娘则给自己准备好几套嫁妆，山村妇女人人穿白族刺绣服饰，一种生活，一道风景。

贫穷时穿民族服饰的自卑与生活变好之后市场上衣物的丰富，都成了白族服饰、羊皮衣逐渐消失的因素。

绣花女孩今何在？

八岁开始学刺绣，大半生都在坚守，关坪乡新荣村大地中村民小组57岁的白族妇女字琴飞成了云龙县白族刺绣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受奶奶和妈妈的影响，字琴飞从八岁开始学习白族刺绣，有一件事情曾经让这位女孩不解：大人刺绣要到别人家中请人剪纸。她问妈妈：“刺绣为何要请别人剪图案，自己剪不行吗？”，母亲告诉她：“刺绣人人都学得会，剪纸更难，剪好图案才能照着样子绣花”。小字琴飞就开始学习剪纸，还有些像模像样，妈妈对她说：“你把剪纸学好了，奖励给你一把好剪刀”，这个小小的“点赞”，成了她之后一辈子的追求。

贫困山区妇女的命运没那么简单，小学五年级毕业，字琴飞就不再读书了，刺绣就成了她人生的陪伴，许多年之后，云龙县山地白族刺绣成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字琴飞也成了云龙首位白族刺绣省级代表性传承人。

这些年来，字琴飞一直为传承云龙白族刺绣努力着，县乡组织培训她都要到场讲一讲，平时乡亲上门学艺，她会认真教一些技法。字琴飞说：“精准扶贫前，关坪乡穿白族刺绣服饰的妇女不到10%，如今，新荣村会刺绣的妇女少则有上百人，全乡有数百人”。

脱贫不脱乡愁，关坪乡穿白族刺绣服饰的人回升到了20%左右，50岁以上的白族妇女坚持穿民族服饰，年轻人也准备了几套绣花服饰，盛大节日里都会穿出来，男人的羊皮褂也多起来了，不只是为了御寒，而是延续一份乡愁。

卖“花”姑娘绣生活

云龙白族刺绣图案以花居多，关坪乡新荣村马水场村民小组的杨汝秀一生在刺绣，也卖自己的绣品，人称卖“花”姑娘，在一根丝线上，她见证了贫困到脱贫的时代变迁。

杨汝秀今年42岁，她说：“我从12岁开始穿白族刺绣服饰，那是妈妈亲手缝制的，人人都说好看，自己也学起了刺绣”。困难时期，山区妇女的命运不是读书找工作，而是劳动、放牧，在出嫁之前，杨汝秀就给自己“刺”下了30多条围裙、40多件衣服、50余双鞋子，她想：将来找个好婆家，这些衣服够穿一辈子了。

长大了，杨汝秀带着几箱绣花服饰出嫁了，生活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容易，为养家糊口，她开始陆续出卖嫁妆，绣花围裙一条卖80元，绣花鞋一双卖50元。如今，一条手工绣花围裙能卖到2000元以上，一双绣花鞋可卖500元，杨汝秀的那些嫁妆就那么卖完了，她好后悔，贫困留下的遗憾何止如此！

精准扶贫，杨汝秀家列入了建档立卡贫困户。物以稀为贵，这些年来，关坪乡手工白族刺绣服饰、掛包、羊皮衣等都成了旅游产品，“手艺不亏人”，杨汝秀利用上山放牧和空闲时间，一直坚持刺绣卖“花”白族服饰特点，如今儿子也考上了大学，刺绣收入能撑起供书的支出，加上丈夫的其它收入，家里已经脱贫了。

传白族刺绣，穿民族服饰，这就是杨汝秀想要的生活，脱贫了，希望凝结在云龙山地白族刺绣服饰上的那份乡愁，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大理电视台 大鸟 整理编辑

通讯员：李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