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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2025-03-11
见面的时候,正是隆冬。
懂得“见面”就是相亲的人,都记得那个年代:冬天和婚姻是最佳搭档。如果谁不是冬天出嫁或者娶亲,一定是出了问题。女人们会沿街串门,说一冬天,说好几年。
那年月,天寒地冻,那种冷是真材实料,钻骨头的冷。可再寒冷的气流,也冻不住活跃的荷尔蒙。
选在冬天见面或者娶亲,是因为冬天是农闲。只有城里人才有资格选择国庆、五一结婚。
成功的见面有三个要素:
一、不要让比你帅的人陪同;
二、要会聊天;
三、媒人一定要硬。
具备了这三个条件,一般成功率是极高的。
而那些失败了的见面,往往都和这三个要素有关。要么是姑娘看上了陪同你见面的发小,要么是陪同的相中了你的准媳妇儿;再或者你是个“绷嘴芝麻”,一老实一跌,不会和姑娘聊天,难以赢得芳心;职业媒人给你乱配姻缘,心不向着你……如此种种,只好收拾破碎心,再踏相亲路。
见面考验方式多种多样,各有绝招。
有位叔叔,媒人要求他“偶然路过”某路段,让女方看一看走路是否有问题,气得他回来后怒骂:“不去见面了。他娘的,你当是买骡子?还拉出来遛遛。”
有当场考验会不会打算盘的,有提问家里几口人、房屋如何分配的,有问会不会跳“迪斯科”的……
另一个叔叔见面时,灯光昏暗,看了一晚上,回来后说:“倒没啥大意见,就是觉得有点老。”后来一问,才知道看了一晚上老婆的婶子。
到年龄的青年男女,像熟透的瓜,得抓紧摘。去见面,就是去“占下一家”。占下了,心就安了。
那时,正宗的婚姻,都是从见面开始的。即便青梅竹马,也要安排一场正式的见面。
我“熟透”准备见面时,其实还很“不熟”。头天晚上,娘早早就定好了调子:“就一人去。咱个儿低,别叫相中人家了。”
我虽然心里并不认同娘的观点,可见面是大事。大事上,你是抗不过大人的。乡村里,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为什么。那时的中国,“爹理”就是最大的道理。有爷爷在,爹的话就不太灵。
娘最担心的,就是我说话。因为我从小木讷、害羞、说话脸红。从我十来岁起,娘张嘴就说:“天天绷着那嘴,瞧你到时候见面,谁替你。”担心是她的担心,我一点也不担心。我知道,对男人来说,沉默是金。她不懂。
我第一次见面,在我姥姥家附近。
一个高挑的姑娘,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漆黑的头发瀑布一样,眼睛又大,皮肤也白,很是迷人。我和她坐在单独的屋子里,刚开始短暂的沉默后,我觉得作为男人,要打破僵局,主动选择有“意义”的话开头:“这几天小天可真够冷的。”姑娘答:“可不,穿的这羽绒服还冷的很。”说话间,她将那条绒绒的围巾动了一下,我仿佛一下找到了焦点,问:“这围巾你织的?”她肯定地点点头。这样话题就热闹起来,我极尽所能地夸她心灵手巧,这样面对面拍一个姑娘的马屁,一点也不脸红。
谈话很愉快,我觉得“可以谈下去”,姑娘也没意见。
可刚回到姥姥家,亲戚当即否定:“这可不行啊,咱不知道就算了,知道可绝对不行。”她说姑娘的手略有毛病。娘怪我看人不细。
我恼了:“大冷天,人家戴着手套!叫我咋看?”气得一路上不跟娘说话。人生的很多第一次,常这样无声无息地,像雪一样化掉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邻村。
黄昏时分,来到媒人家。简单介绍后,媒人将我领到了姑娘家。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边聊边观察。姑娘面色较黑,大眼睛,鼻子大,薄嘴唇。或许我已经有过经验,或许姑娘比我更害羞,总之,这次我完全掌握了主动权,聊的还算及格。
后来,她硬留我吃饭。大晚上的,做了面条吃。我吃的很矜持,但面条很好吃,还有鸡蛋。不想这却触碰了见面的“潜规则”——不同意就不要端人家的碗。
弄得媒人和我的父母很难堪。唠叨、嘟囔之后,一向强硬的娘却护着我:“真不愿意,也不能强求,一辈子呢。”
后来又经历了无数次见面,却都不再如这两次正式,很多就是一提就知道是谁,我一如既往地不愿意。
娘开始慌,反复给我讲:别挑了,就咱家这条件,就你这模样,谁给你就是瞎了眼,能娶上就不赖了……说一大堆劣势,要逼我就范。我曾一度失望:这辈子娶不上俊俏媳妇了!
可叫我特别感到奇怪的是,娘一向按她的思路办事,唯独在婚姻这件事上,说归说,却始终由着我。我很感激!如果父母给安排婚姻,或者硬拆散两个人,那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事情。
直到我和老婆见面。一回家,我眯着小眼兴高采烈地跟娘说:“就她,这个真愿意!”心里祈祷:苍天可怜我!
这是一次碰运气的见面,稀里糊涂地正好巧妙迎合了“成功三要素”。
我一个人去的;
我也已经掌握了撩姑娘的部分技巧;
媒人是她本家嫂子,关系足够硬且非常愿意促成这桩婚姻。
也是冬天,我穿了件当时很流行、前一段还网红的“刘德华同款”军大衣,烫了头,换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当时她在屋里正和她嫂子聊天,听到我进来,嫂子给我丢个眼神,我一撩布门帘就进去里间,活像《潜伏》里地下党接头。
她面朝东坐在床上。我抬眼一望,“噔”地心里一扑腾:终于等到你!
我差不多要高兴得笑出声来——如此小妞,到手了!
常年烦躁化作一时安宁。此刻,“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她穿了一件浅蓝色底儿的布衫,上面有黄色、白色的小碎花;双眼忽闪忽闪,大而亮;白念念的长方脸;唇线分明,苹果肌饱满;两个酒窝若隐若现;黑漆漆的学生头,正好是我的菜;脚上穿了方口、浅跟黑皮鞋,一双脚不胖不瘦地套在鞋面里……
当时只知道她是电焊工,具体谈的啥我都忘记了。因为那时我已经心乱了,迫不及待地想结束,告诉媒人我愿意。然后再踅回来继续聊。可又实在不舍得离开。
唯一不太满意的是,她两手裂开的口子,满是皴皮,我心里对自己说:“小闺女,以后养养就好了。”多年以后,她的手一直没有达到粉嫩细腻的程度。
心里有了底,我开始巧舌如簧地炫耀我村的优势:“平展展的,地也都是大块儿,能开进拖拉机。”
还变着法儿“剧透”:“俺家有个50摩托车。”小姑娘一般都爱搭摩托车兜风。
并且主动坦白:“俺家俩院子,住的不紧张。”
娶她的时候,是个下雪天。老话说:“下雪天儿,喳喳女儿。”可见,老话也有错的时候。
由于她身材高,改良了基因,那天和一个朋友聊天,他教给我一个办法:“谁再说你低,你就说——请看儿子!”
后来她刚有反悔之意,说:“坐摩托车上,他还没我高!”我的老天,我在前面优哉游哉带着她兜风,她在后面和我比个头!
媒人不屑一顾地说:“摩托车座是斜的,后面高!”媒人硬不硬,确实很关键。
多年以后总结经验,见面时很哲学:丑的想娶俊俏的,矮的想娶高个头……一般心头想,都朝着互补这个方向。而那些真正的郎才女貌、很般配,反而并不多见。老话说:“好白菜都叫猪拱了。”也是有道理的。癞蛤蟆往往能吃到天鹅肉,主要是敢想、敢干!
姻缘天成。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我们只管负责相亲。
见面的故事到此为止。我庆幸,娘做了两件很伟大的事——生育了我、给我找了个好媳妇儿。遂了我愿。
(本文转载自《芝兰园》)吕志勇笔名大爱无痕。70后畅销书作家。创作至今已在《北京文学》《啄木鸟》等报刊发表文字400余万。作品屡被《读者》《特别关注》《青年文摘》等转载。已出版长篇《凤舞未央吕雉传》(四部)《曝光》《商场无兄弟》《忠臣硕鼠和珅》《勤勉的昏君崇祯》《仁慈的暴君朱棣》《西西皇后》等十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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