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日乐巴根:参加平叛

147小编 87 2025-03-09

1959年任骑兵13团团长时的虎日乐巴根

1958年初夏,总参有令从内蒙调两个骑兵团赴青海参加平息叛乱。内蒙古军区于六月初向十三、十四两个团下达临战准备的号令,部队立刻进入临战状态。休假的干部战士一律归队对枪支弹药、装备物资进行清理补充。把剩余物资用火车运到集宁北的新建营房内储存起来作为留守点,部队干部战士都对建国好几年后的今天还发生叛乱感到非常惊讶和不理解。

我们对那里的气候、地理、民情一点都不了解。临战前上级调整了我团的主要领导:将团长宝音代来调到十五团任副团长,调来了军事学院毕业生阿木古郎任团长;调走了原团政委,从军区机关调来了昭那苏图任政委。六月中旬团里决定由我带领先遣小组去兰州军区为部队进入青海、西藏做好准备工作,两个团统一由乌盟军分区副司令员额尔敦仓指挥。由军区抽调几个人组成指挥组,他们率领我们月底到达兰州住到了军区高级招待所,第2天兰州军区政治部出面组织了欢迎先遣队的文艺晚会。

第三天在兰州军区作战室给我们做了情况介绍,这次是藏族区全局性叛乱;该地区政教合一,还没有搞社会主义改造,原来的十户长是乡长,百户长是县长,千户长是州长。而且这些人中有些人又是活佛,因而其统治基础未变,他们领头的号召力很大,群众觉悟很低。在这个地区武器是可以买卖的,因而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钢枪,快刀,甚至妇女也会打枪。气候是高原缺氧气候,内地人刚去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不然容易患高山反应症。听了这些以后,才清楚了一些概况。军区决定派我们内蒙古来的两个团进入玉树地区平息叛乱。从地图上看,其位置在青海最南端与西藏衔接的一块儿很大的地方。内有昆仑山,巴颜喀拉山,唐古拉山,有长江、黄河、澜沧江发源地,是纯藏族居住的游牧区。关于佛教,我们蒙古人有切身受害的体会,为了追求来世好运,今生办好事,有金银往庙里送,奶油不吃给偶像点灯,给喇嘛送。干了坏事要下幽冥地府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在这种信仰下对活佛深信不疑,接受这种精神鸦片是一个民族的慢性自杀。据说在上个月清水河兵站派去10辆汽车授藏干部到达还未下车时,遭到叛匪突然袭击,大部分牺牲,敌人认为把汽车眼睛打瞎了就走不了啦,专打汽车灯,未注意车上藏着人。晚间汽车摸着黑,开着跑回来,不然会全被歼灭了。我知道藏族是具有古老而灿烂文化的民族。蒙古人就是从他们那里接受了喇嘛教倒霉下来的,可是在马背上分胜负这一点上藏蒙颇有一致之处。七月初先遗组由兰州军区张副参谋长率领去青海省所在地西宁。据说小说上写的宋朝十二寡妇征西就是这个地方。“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么多寡妇在一块儿,事够多的了,还打什么仗啊。

将部队用火车运到兰州后,各团二十几辆马车均不准带,留到了兰州。原来离开公路,车辆是无法通行的。可孔老二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是他坐四轮车尽跑中原的结果,部队下火车后完全由汽车运载来到了西宁。车是东德造的J牌汽车,本身重就有8吨,一辆车上正好运一个班的人、马、物品。真是汽车成长龙,大有摩托化的派头。装备方面组织上考虑得非常周到适用。一个班一顶帐篷,一个锅灶,包括大小锅、炒锅,擀面杖和代替面板的油布,还有小风箱,可惜小风箱开始很好用,一到3000米以上根本无用,还得用藏民的口袋风箱才行。将这些装在马褡子里,好在马上驮着走。从西宁出发,两个骑兵团一个步兵团一律上汽车向清水河镇集结。到达集结地前,北侧有个“鬼门关”,地名叫花石峡。部队必须在那里适应几天。部队出发后庞大的车流像个大蟒蛇,又像个铁流向西南蝠动,晚间变成一条火龙,几十里地都是灯光,真有点八一五事变时苏联红军进军东北的样子。沿途兵站早已“共产主义”了,随到随吃还不收费。汽车登日月山拐五次弯方到山顶,从顶上往下看,非常壮观。据说这个山是文成公主摔坏镜子的地方。当时公主不大愿意离开皇宫,唐太宗给了她把镜子告诉她:“你想家就拿出镜子看一看就能见到父母和长安了。”可是她没有试验一下就放到了怀里,到日月山虽然坐轿子爬山也够累的,但是到了国界,于是拿出镜子一看,里边除了她布满灰尘的航脏的脸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一气之下摔坏了镜子,因此叫“日月山”。过了这个山就进入“大塔拉”、“二塔拉”,是个蒙古名,意思是“大草原”。这里几百里的茂盛牧草一望无际。可惜没有水,所以无人居住。沿途尽是古迹,什么大河坝是樊梨花的阅兵台。原来樊梨花是这里人,这就难怪她生了一个黑面獠牙、虎背狼腰的小子薛刚。本来他爸薛丁山是个白脸后生,怎么生出了那么个后代,这在遗传学上是分析不得的事。不过他把唐朝扰乱了一段时间,把薛家搞得很残,“铁丘乱坟”乱了一堆,唯独赞梨花无事一走了之。另外还有八百里倒淌川,它专门往西流。其实这里在历史上是边境,西出阳关无故人。唐诗中说:“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可见自古百姓是不愿打仗的,那时自身都顾不上,还有谁去收白骨,而且当地实行天葬,入乡随俗,请老鹰食了则罢。老鹰吃完肉当然剩下白骨,那又有谁去收呢。其实离长安以北很近的无定河,也不是有人留下诗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国梦里人”吗。据说这里有不少蒙古人,有蒙古族自治县,也有州。可见我们的祖宗在这里光顾不少,把版图纳入中国,自己又分散在了各地被同化,特别是阿拉坦汗来这里将“宝贵”的喇嘛教引入蒙古,将勇敢善战的民族削弱成旋转“好日老”的民族,没有共产党解放他们,恐怕种族也灭绝了。部队到了花石峡。这个地方是郭勒、海南、玉树三个州的交又路口,海拔并不太高,只有3400余米,叫"鬼门关”。然而在这里呼吸分外困难。有个兵站设在这里,还有不少居民。玉树前线总指挥青海军区代司令孙光和地委书记等在此等候,年轻人不服气,本来喘不上气还组织篮球比赛,结果14团通信股长睡觉前有点反映,第二天早晨就去世了。这下震动比较大,比较听从传授的经验了。比如“早晨吃好,中午吃饱,晚间吃少,枕头垫高”之类的传说很顶用。在这里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们于七月底翻过巴颜喀拉山到达清水河集结准备。用汽车运输骑兵自然速度快,但沿途车坏了就在路旁住下来休息。等待掉队车的车队拦路停下非常难以调整,给人一种很混乱的感觉。而且马子长时间在车上站立,车一开动就为了适应颠簸很是紧张,因此个别马在车上晕倒了,军马的体力消耗很大。经过在花石峡集结三天方オ集结完,休整了几天オ基本适应当地的气候。

在清水河集结后,收到情报:其南一马站有个大滩叫卡纳,滩。在那里集结不少敌人,还有称多县集结一部,敌人消息非常灵通,早已听说部队已翻过巴颜喀拉山了。指挥部决定“八一"打响。为此两个骑兵团打卡纳滩,一个步兵团打称多县。先打江北后打江南。我们十三团当时改叫31部队,包围卡纳滩西和比,41部队包围东和南,分界线大约区分了一下。部队于7月31日黄昏在向导的带领下向战役指定地区前进。进军路线极为艰难,这里全是水草地,我们马子不适应经常摔在里边,拉出这个又去抬出那个,呼吸又极为困难,空气里的氧气不够,人们都张着嘴呼吸,干一点活得喘一会儿气,人马在泥浆里滚,人马都自动用泥浆伪装了。“事必经过方知难”,这种条件下体会长征的苦就很实在了。边滚带爬好不容易オ走出草地。乘马迅速向战役指定地域奔袭,向导说快到了,其实也快天亮了。我带着两个连在团的右翼,翻过一个山丘就到了。先头连直接冲到敌帐篷里投手榴弹,用冲锋枪扫射。我叫后边一个连迅速占领其旁边的山头,结果敌人早已留下空帐篷逃跑了。家具都还在帐篷里,说明是仓促逃跑的,是有人送信了。晚间与团指挥所的联系信号到处可见,连与连间也在到处联系。等到天亮一看,极目远眺南边有100多个帐篷也毫无枪声,我们冲进帐篷群里也毫无一人。这次战役基本上只是示威了一下,没有抓住敌人。天亮后好几百个敌人从西侧2000米远的山沟里吱哇乱叫着向我们冲了过来。我让山背后准备乘马追击的准备好,占领阵地的把火力准备好,等他们靠近抓一把。本来打算在敌人靠近时突然来一下,结果有一个机枪手向远离500多米的敌人开枪射击,这样别的火力也开始打了,敌人听到密集的枪声,立刻分散扭头逃向西山,这样我们的美梦落空了。

我团在滩的北沿集结宿营,准备下一步行动。这次行动的主要教训:教条主义,打叛匪像打国民党正规军似的,把解放战争的经验用到了平息高原地区的叛乱中;其次对敌情不明确,以为是集中在一块儿的,其实全局性叛乱的牧民,不分散居住就无法生产和生活,结果从几百里以外部署分进,对道路情况也缺乏应有的思想准备,到时部队调动也不灵活,彼此失去联系;对敌情估计过高,本来是些乌合之众,见了大部队就分散逃窜,见了小部队就集中袭击。我们以为面对的是有组织的敌人,甚至有些紧张,结果误打友军的事也有发生。无线电台必须紧随部队前进,因为它是唯一对上对下联络的手段,当然在战术行动中小旗、小号也是不可忽视的工具,但稍远一些就得用无线电。按理论上,“81”电台联系多远,“71”电台联系多远,都不准确,71台双极天线千余里照样能通,都不知道,无线电台也没紧随部队;

初级于部有参战经历的不多,好多战士更是未曾参战,对此估计不足,本来到手的敌人,不等敌人接近,慌张地远距离开火,使敌人马上分散逃跑无法追击;对山地回音和敌枪打出来以后的声音辨别不清,无谓地紧张。其实在山地敌人打枪发出纯声,到我们这里的子弹是碎声,山地回响是杂声。因为平时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教育,远距离射击是普遍现象。第二天我分工带两个连搜索敌人,山里根本没有叛匪的踪迹,就是牧民的帐篷也是空空如也。只好按排排成纵队,各排之间的距离以可互相目睹为限,齐头向南搜索前进,有零星叛匪从远距离放几枪就逃跑,我估计他们不会集中较大集团埋伏,所以继续搜索前进。到黄昏时发现一个山洞,叫翻译喊话让里边的人出来投降,否则投手榴弹。从里边哭喊着出来一个妇女,据她说里边还有9个小孩。我叫她把小孩们叫出来,她喊叫一会儿陆续连滚带爬地出来了9个五六岁的小孩。我又叫翻译进去看有没有别人了。又叫战士进去搜出一支枪来,已经是黄昏了,两个连队接信号集结,准备回团部集结地。这几个小孩怎么办?我想丢到这里也没有吃的此地野生动物很多,同时对群众影响也不好,所以决定都带回去。叫那个妇女骑到翻译的后头,我首先抓起来一个5岁左右的男孩放到前边,要求大家马子好一些的都带一个小孩,分配完后向团部集结地前进。中途突然下起暴雨,一路泥泞,一直到深夜12点才到达团部集结地。把孩子交给政治处让先给吃饱饭后移交给当地群众,这件事对群众的确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孩子们的家长相继回来认领孩子并住到了部队附近。我发现这个地区虽然是高原却到处都有水,我对藏民的头发有点抱不平,为什么有这么多水不洗一洗头发呢?好多男女头发都成了坨了,根本无法梳开,而且他们连脸也不洗。妇女们把锅烟子和奶油合拌起来擦到脸上,只能见到来回转动的白眼珠。据说怕紫外线照射变花脸,可是头发不怕照射,多洗几次有啥不行的?可见他们文化素质低。这和自然条件和生产方式有关。昨日团部和一连向东北方向搜索中在青川两省交界处的秀龙岗上遭遇敌人消灭了卡纳部落百户以下30余人。消灭的人数不多,但质量高,把该地区叛匪总指挥给打死了。我方也牺牲了8名同志。下马徒步进攻占领山头的敌人,我们指战员喘不上气,速度慢,等接近到射击距离时敌人先开了火。当我们接近冲击距离时,趁我们换冲锋枪弹盘之机敌人集群反冲击,用刀砍;当我们骑上马时敌人已逃散的无影无踪。在这个地方平息叛敌,行军力是骑兵重要的战斗力,我们的军马不适应该地气候地形,很快消瘦下来。在内地能驮其体重的三分之一重物品的蒙古马到此地不会选择水草地,体力下降得很快。基层干部没经验,组织行军搜索、固定哨、游动哨、联络哨都安排不好。不会驮载东西,鞍具也过大,驮子滚鞍现象常发生,马掌掉的较多,战士又不会自己钉马掌。自救互救也不会,在棉衣外给伤员包扎,因流血过多而死亡。而且指挥员普遍急躁,不是“用人不疑”,而是经常对向导发脾气,向导为了摆脱怒视而将距离说少或编假话。这都是平息叛乱初期暴露出来的突出薄弱环节。

孙司令员指示我团进剿称多县地区。那里集中了卡纳滩的漏网分子。他们与那里的永夏部落合并逃往曲麻莱地区。要求我们去三个连就行。团里决定我和昭政委带二、三、五连执行这项任务。为了隐蔽我们的企图,出发开始就夜行军。连续三夜行军净是水草地,行军速度非常缓慢。向导是一个土匪出身的藏民,还有一位藏族区委书记任翻译。已经三伏天了,在这个地区夜行军还得穿皮大衣。人马疲劳较大,后半夜呕吐的较多,稍一休息就地卧倒就睡着了。第三天向导不知路了。这样首先靠近曲麻莱了解情况方能继续行动。第四天发现了牛羊群,午后时左右出发,夜十二时左右到达。是曲麻莱卡萨部落。据他们反映,永夏部落和卡纳滩逃窜过来的叛匪都集中于叫嘎斯嘎雅的地方。连夜轻装出发,错误地把电台留在原地,造成与指挥所中断联系达好几天。把雨衣、皮大衣、锅灶都留下,只带干粮,自作自受,吃了不少苦头。第二天早晨接近目的地时,发现政府干部在打着白旗迎接。据他们说,逃来的部落和叛匪已向政府投降。那就比什么都好。这个地方夏季穿上冬装也冷得不得了,真是“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留下的人员好几天才赶上来。这几天是冷水炒面河边餐,胃肠病多起来,比较紧张。当政府组织群众解决了难题时,我们也“酥油、糌粑加楚拉,敖睦卡及茶乌玛”了。接着回剿上年措地区。马匹损失率较大,一天就8匹,无料的情况下军马也就能够骑乘一个月左右。在这个地区作战两个人至少得有三匹马,否则不适应。夜间实行光火管制,抽烟的人最麻烦,其他好办。上年措地区有几个部落和寺院,表面上未叛乱,实际上还担任过甘南叛乱的后勤保障工作,为此采取了和平缴枪的办法,倘若反抗那就以牙还牙。8月25日突然到达夏秀、夏日两部落,对其头头以礼相待,收缴了他们的全部枪支,并动员他们支持100匹马,并从他们羊群中解决一部分给养,前去属于他们的沿江北岸的各寺庙。他们都选择在长江北岸风景优美地区游牧和建庙,很会享福。军马的解决对我们战斗力的提高起了很大作用。“喝时一滴如甘露,药到真方病即除”。战士们的情绪马上活跃起来。因为当地马会走水草地,胸脯宽心脏大能爬山,对骑兵来说如虎添翼。接着在长江北侧沿岸向东搜索。部队由其部落头人带领走了一段极其艰险的路。是在江岸山崖中间的羊肠小道,抬头看,足有百丈高的悬崖绝壁好像在天空中悬吊着马上要倒塌下来似的;下看更可怕,在百丈深的峡谷里长江波涛汹涌直泄东方。路又是羊肠小道,有的地方又有斜度又有光滑度,有时像上楼梯似的一直攀登百多级台阶,有时又往下一台阶一台阶地下百多级台阶。我深深怀疑上了头人的当,因而紧紧地盯住他们,谈笑着一块儿走。我想反正我好不了,你也逃不了。骑兵在这样的路上行军对人马的身心消耗非常大。离寺院有十几里路时我们下山到了长江水边,在有稠密植物的林荫道上前进。到了江浪寺发现寺中空无一人,我们问头人:“不是没有参加叛乱吗?怎么人都跑了?”头人说,他们怕!其实这是全局性叛乱,我脑子里很清楚,就是没跑的头人们也只不过是没有来得及跑,不然早领着部逃跑了。接着又往夏日寺前进。这是个事先已叛乱逃官的部落的寺院,因而把队伍组织好,令向导要走安全路。结果中途过一座山费了5小时,还摔死了三头好骡子。夜间又下雨,我们冒雨前进于第二天拂晓到达该寺。其实该寺南侧是长江,所以无路,东西两侧是高山密林也无路,只有从北侧爬一百多米台阶才能到这座庙。本来通报上说:江浪寺在四百团攻打中,匪首孔雀喇嘛已逃至夏日寺。结果孔雀喇嘛在酣睡中被俘。上级来电让昭政委去兰州开会。这样我们就在他们几个部落的中心地区住下来,叫他们将枪支、弹药、刀矛一律限期上缴。经过十几天缴来枪支200多支,刀300多把,大部分都是火枪。我们将有用的留下,其余的10支一捆捆起来,半夜扔到了长江里。其中孔雀喇嘛还交出一个伞枪。他不说明谁也看不出来,伞把是扳机,杆是枪筒,尖上有一个帽,拿下来就可以发射,我们用7.62手枪子弹试验了一下,能打透20厘米厚的土墙,其穿透力很强。但看起来是普通的小雨伞,打开可用于蔽雨遮光,可见这里不仅有说洋背景还有洋货。接着以各连为单位召开群众大会宜传党的民族政策、宗教政策和平息叛乱的政策在指挥部我召集各部落百户、活佛等头面人物进行宣传工作,告诉他们叛匪来了不要跟着跑,解放军来了不要藏起来,照常原地放牧,进入冬营盘要告知政府自己移动的位置。其实他们头头们都挂着国家干部的职务,而且从政府领着薪金,坐在家里还不老实、搞鬼。部队经过宣传稳定了几个部落和寺院后继续往东搜索前进到了巴干寺。这个寺院的人听到我们要去他们寺院后不仅没有逃跑,而且派人迎接,待部队到达离寺院一公里左右时,300多名喇嘛整队吹打其诵经乐器前来迎接。该寺的活佛代表该庙全体人员向我献哈达,弯腰并伸出舌头,表示极为尊敬。我心里想,我小时候跟着大人对活佛没少磕头,没承想活佛今天来给我磕头,这也算是活佛对我还债吧。这个寺院交出104支步枪,50多支火枪,可见寺院里窝藏着相当数量的枪支。我们为了体现政策未进寺院宿营,也未搜索寺庙,并在午后回拜了活佛,宣传了党的政策,并动员他们拿出50匹战马补充各连。接着按团部的电令回卡纳滩集结,准备过江作战。可是这几天雨大,代曲河水涨了,只好绕道200华里以上,从其上游渡过,就是这样也很危险。好在骑兵如何渡河大家都有了经验。雨中在野外宿营不仅没有了蔬菜,而且主要是无柴烧。“天不灭曹”,战土们发现了山坡上叶子发光的小树不仅很好烧而且渗出油,引起别的烧柴也燃起来。同时野外长着无数野葱、野韭菜,大家高兴得都吃起葱爆肉来。在这个地区做饭、烧火、理发、装蹄、自救互救,必须列入战士的必修课,这是由高原特点决定的。接着部队进入卡龙沟牧业合作社。称多县的副县长带工作组住在这里。这位县太爷相当外行,把牧民的帐篷大集中,牦牛和羊漫滩遍岭。我们将随我们来的两个头人交给了他们。第二天出发时去告别。真是无奇不有,他把两个头人打得遍体鳞伤,两个头人见了我就痛哭流涕。我实在忍不住了,对副县长大人说:县长同志,你这样对待他们是违反政策的,就是俘虏还不准虐待呢,何况他们还是主动随着来的。你打人就是犯法,况且他们当前还享受着国家干部待遇。同时搞牧业经济你这样集中,用不了几个月牛羊都死光了,看你以后怎么办。咱们要抓他们的思想,放手让他们按部落为单位分散生活、生产,对头人要尊敬,搞好统战工作,通过他们把群众稳定下来,不然你将吃亏在后头。副县长听了以后似乎明白了似的,但仍有顾虑。我把两个头人继续带上,沿途给予治疗。一直跟随我们一年多他们オ回到自己部落。他们所属的部落也一直没有再叛乱。

长江上游有个通天河。在通天河上由舟桥营搭了浮桥,河面不宽,水流较急。我们部队通过这个30米左右的河面就算过江了。住到了叫新寨的地方,这里牧草中有“醉马草”。我团突然有300多军马中毒,口流涎水摇头闭眼不吃草。经过用灌醋之类方法抢救后,只损失20多匹马。

当地的马认识那个草,嗅一嗅就不吃了,就是内蒙去的马像个饿死鬼见啥长得好就争先恐后地往肚皮里装。经过当地群众介绍,拿来四种样品召开干部会议让大家认识,重新选择了牧场オ与此极不友好的草告别了。这个叫“江北战役”的战役就此结束了。这是具有哪些特点的战役呢?奔袭突击,爬山越岭,滚泥涉水,人困马乏,精疲力竭,未见集体对抗的敌人,群众与我们离心离德。见了面欢迎,背后却打冷枪。活佛头人的号召力比我们共产党的还大。

可见社会改革不搞绝对不行。而且对待民族问题不是轻而易举地喊二下民族平等就能解决的。这是由长期历史造成的差别。用社会改革来弥补这个差别是刻不容缓的事。军事示威或必要的打击是不可少的,但在政治上争取,宣传群众稳定民心是更为重要的。实践证明这些都应该包括在特殊地区特殊战役所应考虑的基本内容来对待,否则在这里的战役是无法打下去的。对“全局性叛乱”也应有个正确的认识。反动的头人、活佛及个别分子是叛乱的主谋和骨干,至于广大群众是被裹挟的。不然都是敌人了,没有群众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战后动员总是强调共产党员要不怕死冲锋在前这是对的。但我感到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为了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只是贡献自己的生命是很不够的,死有何可怕?一颗子弹头,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切断你的神经穿透你的身躯,未等你发觉就已经失去知觉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只是不怕死,那是每个共产党员最低的觉悟。最重要的是不去不必要地死,留下生命发挥毕生的精力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才是我们唯物主义的人生观。至于吃苦耐劳,那更是奋斗过程中应必备的心理要素。为了人类摆脱压迫剥削,享受共同的更丰富的物质财富,“先天下之苦而苦,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共产党人的价值观。当然不是因指挥员的无能让战士吃无谓的苦,不然,失职的指挥员们就溜掉了!至于战役中具体的经验更不能忽视。在高原缺氧、交通不便、水草地多、高山雪岭、人少地广、少数民族、未进行社会主义改革、政教合一等等条件下的地域,骑兵是比较适应该地区作战的兵种,这是无可非议的。那么对骑兵在这个地区应当用什么装备、怎么行军、如何宿营,以及夜行军、放牧、掉队人员的收容、后勤供应、马匹鞍伤、人员高山反映、渡江渡河之类都需要分门别类地认真总结。不然就事倍功半或劳而无功。比如公家发的驮载鞍子又重又大,战士们就把普通鞍子稍作改造减轻了百余斤重量,装卸物品也非常方便。公家发的风匣在3000米以下还起一点作用,超过3000米以上高地根本就无用,必须换成藏民用的皮风口袋才行。再如军马放牧:敌人离得近就得一个班出两个人牵放,敌人稍远就定个钉子用长绳定放,敌人很远就散放,还有放法和抓马法。有关战术和生活管理等方面也必须认真总结,这样方能适应在这个地区作战。马担架是在高原适用的办法:前边马鞍后鞒和后马前鞒之间搞个担架和骑兵速度一样快。这些方面我足足用了三天多时间详细认真地作了总结和记录以使在下一个战役中争取行动自如。

结古市是玉树自治州的党政军机关所在地,人口不到5000。住在两条河交叉处,离市南30公里有巴塘飞机场。部队在这里进行补充并设置一个留守处,以便有个基地传递信件并种一些秋菜,减少在搞冬储时远距离运输。江南叛匪首领仁亲舍楞和白马当舟听到江北打响后就领着叛匪们逃窜了。因而冬季战役一开始就成了长距离奔袭的追歼战。于9月13日经过巴塘向西前进时发现群众连成熟的青稞和萝卜都未收就逃跑了。上边指示可以在地里边放马。我觉得这个决定不合适,群众断了粮必然回来取粮,或许还留了一些人在一个地方隐蔽着,待部队通过后出来收青稞、萝卜。根据东北战场的经验,不能践踏群众的庄稼,这是由人民军队的宗旨所决定的。所以我建议在牧场上放牧,军马不能进庄稼地。这样我们团基本上做到了秋毫无犯。群众在帐篷或房子里留下的东西也一动未动。在第二天部队前进中,前卫连遇到一帮叛匪,见我们大部队挺进,他们在远处放几枪就逃跑了。这是一个信号:我们与逃窜之敌的距离不远了。据情报讲,敌人集中于扎西拉乌苏庙。部队夜间强行军到该寺,从北侧包围下山,寺院和居民点空无一人。我们进驻以后敌人却从扎曲河南岸的绝壁上居高临下近距离地开始对我们射击,好在叛匪不一会儿就撤走了。不然澜沧江发源地之一的扎曲河也不是那么好过的。这里的寺庙和居民的住房都是土木石结构的。民房均有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当仓库或喂牲畜。从西北方向进攻容易接近。9月底部队进入旦云滩,这是西藏、青海、昌都的交界地域,是个面积非常大的水草地,是长江重要发源地之一。此地海拔6000余米,容易得高山适应不全症。患者全身发紫呼吸困难,必须排好痰,不然很快死亡。部队到此地区必须把枪从肩上拿下来横架在鞍子上减少胸部压力。十月初部队到达郭由拉山口,是西藏的苏代部落。据他们本人说是蒙古族的一个部落,来藏磕头留到这里居住的,还说托毛主席洪福又见到自己人了。是真是假只有天知道。这两天连续下大雪。这个地区早晨是无云的晴天,突然出来一团小朵云,马上又变成厚重的乌云铺天盖地地压过来,顿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接着冰雹袭来,而后又变成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起来。下雪还打雷,真是老天爷的情绪也不稳定。新的问题出现了,在10月4日昼夜降大雪,平地积雪达50厘米,把帐篷压塌了,雪仍在下,真是“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冒雪行军中突然天晴,阳光直射,万道金针飞舞,眼睛都睁不开,硬着头皮往前走。经过一天行军,突然95%以上的人员得了雪盲症。部队马上向北撤退,人粮马草都严重缺乏了。同时大部分人疼得睁不开眼。藏民告诉部队赶快剪下一些牦牛尾巴毛和马尾毛稀疏地掩眼,还真顶用能遮住一些光。过去看戴墨镜的人总感到不顺眼,如今要有一个墨镜,那该有多么好。部队只好选出未得雪盲症的少数人,每个人领着十几个人牵着马眼睛半闭半开的向北撤。走到了雪薄一些的地区大家庆幸总算快出雪界了。可是军马蹄子上沾了雪疙像个小脚女人穿高跟鞋似的被牵着拉着慢慢移动。我们加紧向北撤退,逐渐进入了半草半雪地,这里叫高当松多。经过几天体息,患雪盲症者基本痊愈。据说当年进入西藏的25%的人眼睛瞎了。相比之下我们还是很幸运的。接着上级给我们空投了皮棉鞋和给养,还投给我们每人一个带盒的墨镜,大家又抖起来了。上级指示,令我带两个加强连,进入查当松多渡口堵击从此渡口南窜西藏之叛匪。据说这一渡口是过江的必须之地,必须堵好。我带两个加强连于10月9日到达查当松多渡口,其南侧是个方圆十几公里的大滩,周围都是山。我们到达渡口西侧马上发现一股叛匪掩护其群众和牛羊已渡过了河,正在向西南移动。部队立刻隐藏接近,突然迎头将包围队形快速展开突进,一枪未发将敌人全部俘获。俘敌50余名,缴枪60余支,解放群众200多人。我们很快根据地形在东南山后隐蔽起来设了指挥所。在大滩的西南山后埋伏了一个连,又派一个排过江北,在敌人必经路的一侧隐蔽,倘若敌人过江就堵其退路。当其逃向西南时,埋伏的一个连就迎头乘马冲击,敌若折向东南山,指挥部所属各分队迎面出击就收拾了。布置完后进行准备,派出观察哨,组织大家休息。最近因天灾人祸,士兵很疲劳,嘴唇溃烂,眼睛红肿。前天连续行军了15小时,昨天又走了13小时,今天早5时出发到达堵击地域后马上遇到情况,战斗结东后又连夜修补工事,可以自豪地说:我们的战士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战士,其可以如此过硬,是因每个人都在思想上明确,是为伟大的事业而战,他们自觉地守纪律,自觉地对敌斗争。第二天早晨9时许,观察哨用旗语报告发现敌人。部队立刻进人位置准备战斗。敌人黑压压一片停到江北岸周旋不过河。后来知道是活佛在算卦,算的是江南是否有解放军。结果说没有?而后缓慢地逐次渡河,到江南就开始宿营,先搭起七个白帐篷,这是头人的。接着群众也搭起黑帐篷卸下马鞍将马全部散放。敌人派出侦察员上山观察,有的已离我们的观察哨不远,就是没有发现又回去了。我们马上叫江北二个排出来威胁他们,防止敌人回渡逃窜。他们看到江北有解放军隔江用轻机枪扫射,明白附近有解放军马上备鞍,部分人堵击渡口,大部分慌忙向西南山逃窜。接近我们的射程时,伏击的二个加强连突然开火并乘马冲过来,叛匪马上调头往南山流窜,正好碰上重机枪的密集火力迎击和乘马包抄其去路,不ー会儿这一股以结古寺活佛文保兼故为首的叛匪全部被歼。缴获轻机枪、步枪86支,骡马银元很多,解放群众好几百。奇怪的是活佛被打死了,枪子正好从其胸前挂着的手掌大的护身符的正中穿过。我们组织群众参观,想消除一点迷信,可是大部分群众合掌下跪给死尸磕头。我看意思不大,结束了该活动。迅速打扫战场等待应对下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现在的问题是这么些群众和被俘叛匪如何处理?经过与跟随的工作组商量决定:因当地牧草很好,就地组织放牧,在适当的时候再回归原驻地;叛匪中除少数头面人物由部队带走外,一律就地释放,并警告他们再跟叛匪跑,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文保兼故活佛被打死了,其财产物品由工作组分给其14名奴隶,并宣布“你们不是奴隶了,是主人,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其中有4个女的,希望她们找个男人组成家。她们原来都有相好的男人,很快从10个男奴隶中拉出来6个男人。其中两个女奴都各有两个男人。我们把活佛的几顶帐篷分给了他们。根据指挥部电令部队出发到阿日拉渡口集结,准备向当郎湖方向进剿。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曾说过:部队在有给养时就要开始节约,而不能没了给养才想起节约。这对在人少地广地区作战的部队来说是至理名言。上次空投,ー个人只分到了二斤半粮食,虽然细水长流,猎捕野驴等补充食物,但是那点粮食实在是有限。我们通过工作组从活佛的牛羊里宰杀一些带上,以免断炊。

10月14日与团部汇合,准备西进。结果玉指又电令我们立刻回转向东向昂欠进剿。这个决定是对的。在天气变冷和补给困难的情况下,只有往东进剿才能古据主动,不然有可能遇到不可想象的麻烦。倘在该地区不能遇到大批敌人,我们的补充也会遇到很大的困难。这样到了深冬,我们部队能否返回来都成了大问题。这次战役中我们动用了1083匹马,平均两个人三匹马,每天平均缴获13匹马,每天平均累垮?匹马,占动用马匹的25.86%。这说明在这类地区作战,除两个人要有匹马外,必须还有30%的备用马才能顺利完成任务。另外还死了19匹马,古总数的1.76%;处理弱马51匹,占总数4.6%。这都是因为连续奔袭、缺草料、缺马蹄铁造成的。一匹军马若只靠吃野草行军参战只能坚持两个月,所以若不东返而西进在当时是极其危险的。部队分梯队沿且曲河南岸向东出发,在1017日路过查当松多渡口时,我们前几天才收容安置的群众,成群结队地前来迎接。有的人带来奶酪、酥油找认识的战士送战士们议论:进入青海以来头一次受到藏民的欢迎。为了不影响群众的正常生活,部队离开他们走了十几里地オ宿营。第二天继续向东行进。在午后3时左右突然遇到一股敌人正在地穴中我们从两边一围无一漏网,俘虏叛匪36名,缴获枪支36支,解放群众200多。当夜组织他们就地过冬,不要再到处逃跑,将其头人交给了工作组。可惜当晚我们一个战士因得了高山适应不全症而牺牲了。

10月底我们到了坡地。山上有树木,山坡上有三三俩俩的黑熊走动,它们旁若无人好像在这里主沉浮。流水缓缓,如玉似璧,清澈透底,呼吸也通畅多了。宿营时遇到卡萨部落的百余户牧民,见到部队突然到达,叛匪群众都未动,极其认真地表白没有参加叛乱,我们非常糊涂地相信了他们的话并要求他们将枪支弹药全部交出后就地生活。请他们的头人和我们走,给我们当向导。据群众反映离这里大约四马站距离有个吉赛地区。有夏中霸的千余人,很反动,声称剩一个妇女也要打到底,其警戒都在北侧一马站之处。团里决定让我带领三个加强连,轻装星夜赶到该地在敌集结地将敌歼灭。这样开始了又一次昼夜奔袭。指挥员的任何一点疏忽都会造成损失。忙着赶时间,在月夜未注意缩短队形,结果重机枪和电台掉队,台长被敌冷枪打伤。沿途有打冷枪的小股敌人,战士们总想搞掉它,我决心不理敌人干扰,一直往前走连续奔袭27小时。我看哪个条令上也不会有这种强行军的。行军路上的地形是山峦起伏,沟壑纵横的山地。11月初终于赶到敌人前头堵截,又从后头冲击收容。俘叛匪360多名,缴枪支236支,马骡238匹。可惜老哇喇嘛漏网了,他的驮着家产的27匹骡子均被缴获。山地死角多,密集的森林里更不好搜索,河流也急,我们一位战士被河水冲走连尸体都未找到。这股叛匪未携带群众。据说都留在了东南拉青寺地区。战斗结束后找了一个较大的滩地组织部队休息。指挥部两次通报表扬了这次行动,并给我们空投了给养。世界上人们要求幸福的水平不同,角度不同,内容也不同。拿我们作战部队来说,能打一个漂亮仗,抓住一伙叛匪骨干,解救一批群众和牛羊后得到一个休息日就感到很幸福了,甚至在昼夜兼程急行军时,听到休息十分钟,那就马上卧倒酣睡;衣服破了在不能缝补的情况下得到一块儿毡子,用绳子绑在破处就感到够好了。部队组织休息,观察哨警惕地观察着,帐篷搭的以连为单位,非常整齐,鞍子在帐篷后10米处呈一条线摆立,在帐篷前锅灶呈亡条线搭好,大家钉马掌、理发、洗衣、缝补衣服、修理鞍具等,干部战士关系表现非常融治。

11月17日昂欠战役打响了。我团分两个梯队,我率领第二梯队沿澜沧江上游吉曲河沿岸的复杂地形顺小路前进。这个地方不亚于通天河两岸,路只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羊肠小道。仰望:“矗矗巉岩欲坠落,巍巍巨石将倒塌。”俯视:“浑波涌浪滚滚泄,鹅毛芦花崖下飘。”兰州军区之所以将大马车均留下是有实践经验的。今天与州委陈林书记争了个面红耳赤。我看他们做得不符合党的政策。他们到庙里翻箱倒柜大搜査,说是"进口物品一律没收”结果大小铜佛能拿的都拿,狐皮、银碗、墨镜、手表、男女皮大衣绸缎呢绒都在没收之例。

我说借军事力量抢劫,失去了军事打击的目的,这样是难以顺民心而平息叛乱的,难道国家就缺这些破铜烂铁?内地大炼钢铁是炼而不是抢!马上驮着铜佛像,还讲尊重民族政策,你自己相信自己的话吗?口说“我们是你们的子弟兵”,这个子弟太不懂孝道了。将不同意见上报了指挥部,指挥部电示:“地方的事军队不要过问。”那就不要过问了吧,不然又该听抗上之类的话了。本来一个小小副团长与一位州委书记争得面红耳赤本身就够呛了,团第一梯队在团长政委带领下直插昂欠寺,俘敌玉树自治州“千户长”以下百余人,受到了玉树指挥部的通报表扬。这个地区与西部高原不同,这里山高林密,牦牛队的后勤供应跟不上,所以我们必须非常节约使用给养。不久进入原始森林区,部队行军非常安全绝没有摔下山的可能,指战员们除了自己旁边的几个人外看不见其他任何人。我这土包子随手写了几句顺口溜:

“江洋林海如春深,三九寒天都葱葱。

密如散发粗胜缸,长自巨石高出云。

金鸡勉强穿透底,玉兔休想进当中。

行军纵队似鳞鱼,沉底机警弯曲游。

松柏本身是财富,谁知今日成窝主。”

原始森林中有一种沙鸡,一只有六七斤重,肥得往上不能起飞。战士偷偷去几个人埋伏到坡上,大家往上一轰就往上跑,埋伏的战士用马棒子往死里打,一个班拿回来两只就够吃了。这种沙鸡有纯瓦灰鸽子色的,还有纯白色的,一群有30至50只前天根据玉指的电令我带两个连进剿青海昌都交界处,现已进入原始森林中两天了,这里气候非常温暖。在山的阳面长着柏树,阴面长着松树。阳面还绿草丛生鲜花怒放,颇有江南景象;阴面苍松茂密,冰雪厚积,冷气袭人。山沟中有单门独户的居民,房子完全是用原木修的。路是羊肠小道,上百的野猴东跳西蹿,河边各色野马饮水,松柏森森,烟霞缥缈,鹤舞猿啼,使人产生一种进人仙境的感觉。在这样的林区剿匪,那简直是白费力气。我将情况报告了指挥部,指挥部决定让我们回剿白扎地区而后在该地驻剿。白扎是有百余户人家的村庄。据说敌人很疯狂,包围昂欠县火烧县政府,但让娘寺被打下后,开始动摇,千户长被俘后,他们已无力抵抗而分散钻入林中。这样我们就准备宣传政策,派人前去招降。工作还未展开指挥部又来电令,令我带领三个连进剿昌都地区的日吾齐地区。天气冷了,部队棉衣还未换,又要向南进剿了。12月6日到达日吾齐寺。寺院上飘扬着五星红旗,表明他们未叛乱,其实它就是昂欠地区叛匪的物质供应地。庙很大有三个活佛,为首的叫庞秋,是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委员,有周总理的委任状。吃得活像个肥猪,满口金牙,派头很傲慢。他管辖千余户,有三个大庙盖在一处,有一个庙的瓦盖完全是用黄铜制作的。白曲河岸北靠大山周固都是稠密的原始森林。活佛住在三楼上独享金碧辉煌的八间房,钢丝床、收音机、地毯应有尽有。还有留着短背头的漂亮尼姑好几个,她们擦脂抹粉耳带金花,穿的都是呢子料的藏服。我们见他们表示了未参加叛乱的意思,就顺水推舟表扬了一番,并明确表示:“这次根据上级指示将收缴枪支、弹药、长刀,以防叛匪利用。”限他们在五天内完成,超期不交就自己负责。活佛把我们安排到三楼,用干肉、核桃仁、印度糖招待了我们。吃的粮食是富强粉,美酒佳肴应有尽有。这些奢侈品和庙宇都是由千余户牧民的血汗钱筑成的,群众见他们很怕,从很远就哈腰伸舌头,其压榨压迫达到了何种程度是可想而知的。活佛极力表白自己是“红瓤西瓜”,其实他是地地道道的“核桃”。四五天内缴来了千余支枪,光活佛一个人就交了28支枪,这个罪恶的魔窟。我们又从活佛马群中征用了30匹军马。将没多大用的枪支捆绑起来,路过大河时好扔进河里。我们向指挥部报告了情况后开始向昂欠方向回转。河水都猛涨,河上有一个浮桥,是用茶碗粗的生牛皮拧成的四根绳子上拴住茶碗粗的木头构成的,人马从上边过时还上下左右摇动,费了很大劲才渡完了这个“凌云渡”。

12月18日到达昂欠卡。此地的千户也是该庙的活佛,他老婆是徳格千户的姑娘。县委请我们吃饭,晚上又组织了舞会。谁还敢跳,想笑拿起镜子照照自己就行了。

指挥部决定叫我坐汽车回玉树结古检查部队过冬准备情况。部队先在昂欠集合而后回结古过冬。第二天乘汽车往结古方向飞驰,沿途经过了拉秀寺,该庙是我团二连的过冬点。经过了解除马草以外过冬准备基本就绪。接着汽车翻过白马滩进入上巴塘,在平坦的大草原上汽车可以随意跑,午后到达结古,确定团部驻进畜产公司。晚间普见玉指首长,简要汇报了总的情况。回到留守处找家信,可惜成堆的家信中没有我的一封。我能理解她。过了几天部队陆续回到结古,按指定地点宿营,休息安顿几天后开展评比总结。陈副参谋长是司政党支部书记,他将给我做的鉴定交给了我,其内容如下:“战斗指挥勇敢果断,每次战斗都出现在最紧张关键的地方扭转被动,从始至终细致指挥,因而战果大,伤亡少,得到上级的通报表扬。同时善于总结经验和教训,不断改进工作,为此该团的战斗作风不断得到改进,马匹伤亡减少、行军宿营生活秩序逐步适应了地区特点。能吃苦耐劳,平叛以来行军万余里参加战斗30余次,经常起早贪黑检査宿营警戒,每到宿营地总结每日工作,有时夜间出去巡察,为减轻警卫员负担,自己鞴马,因而群众反映没有首长架子亲自带队执行战斗任务多,还每到一地抓紧学习。对下级的使用培养好,能善于发挥每个人的特长,经营教育、提醒他们组织工作、生活管理、作战指挥等方法、技巧,因而军官和战士愿意接近他。”以上这些是司政支部对我平叛以来半年多的鉴定。我感到很缺乏辩证法。都是优点而没有缺点,而缺点是和优点相对存在的,不然这个优点也就极其虚伪了。我自己可以肯定我没有偷懒,然而脾气不好,在战斗中有时发脾气骂人,不是群众关光系好而是伤害了部分同志,有些同志见了我就躲避。“人至察无徒,水至清无鱼”,我应经常注意原则性和灵活性的关系,不然就容易被人误解。譬如:不知天高地厚地和州委书记争吵政策、策略,似乎我狂妄自大,甚至有人怀疑我站在藏民方面说话似的。

这给地方干部造成了军队干部高人一等的错觉。认真地讲,我非常憎恨叛匪头子,但同时我非常同情藏民群众。总感到这个古老的民族非常憨厚朴实。人心所向是非同小可的事,对地方干部群众应注意做好宣传教育工作。部队冬季休整,我觉得要在战术技术上结合叛匪、地区、气候等特点演练而外还要认识到:平叛的目的性、反对麻痹轻敌、严守纪律等。总之要求全体干部都要会根据不同地形、敌情,打不同样的仗;每个干部都要会做政治思想工作,不然就是不称职的干部,这点是大家必须明确的。难以忘记的一九五八年终于结束了。

一九五九年开头我真不吉利,在八日那天突然高烧住进了结古21医院。连续三天体温下不来,经过吃药打针,在第四天上体温终于正常了。好多干部战士来看望我,分区郑参谋长带着慰向品来看了我。晩间医生护士们向我询问蒙古人的情况。其实我这个蒙古人也和他们差不多,他们想知道的我也想知道。我只好告诉他们蒙古人和藏民差不多,都信佛教。蒙古文就是个叫八思巴的喇嘛仿效藏文字母缟的。在历史上蒙古族与藏族的交往一定很多,不然为什么许多地名都是蒙古语名呢。说得她们似信非信的。元月十六日陈副参谋长来电话说:我爱人来了。真是怪,半年没有来信,可说来就来了。在医院里是住不下啦,我刻不容缓地要了车跑回团部晋见我那家里的“第一把手”。她见我第一句话就是“你没有负伤吧?”我说:“你又听谣言了。”她说她听到我负过伤的消息,将不值钱的几件家具托运回老家就慌慌张张地来青海了。到了西宁正好省委沈秘书长任玉树州委书记。将她同车带来了。据她说孩子们还存在老家;来信说都挺好的。只是需要给家里寄一点钱,不能叫老人们白白地操劳。我觉得有道理,立刻动身实施了。过一段时间考虑到她在呼和浩特就住在招待所一间房子里,吃喝都很不方便,就决定把她调到玉树来。发了信后,组织上很快将其档案寄来,安排她在州立医院工作。她倒是善于同藏民群众联系,和他们关系很密切。

部队收缩过冬后,叛匪活动又频繁了。住拉秀寺的二连报告,叛匪数次抢公社牛羊,二连出击一名干部负伤,一名班长牺牲。上级规定三四月份要展开一个全面的政治攻势,写信、送传单、释放俘虏。我对此决定很感兴趣,但也担心做不好,因为不尊重民族习惯,不注意民族政策就会失去民心。“得民心者昌,失民心者亡。”这是千古名言。倘若组织好牧民,发动他们作争取工作更合适,首先要把他们的生活安排好,不然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直响,叫他喊共产党万岁也没劲儿。我和县委书记朱老交谈时提出我的看法,他说:“对藏民光软是不行的。”我觉得藏族群众和其他民族的劳动群众是一样的,他们耿直、坦率而富于感情,勇敢勤劳,自尊心很强。但因长时期阶级压迫、宗教迷信和民族压迫,造成贫病交加,疑心很大,特别是在民族关系方面抱有很大警惕,如对这一点认识不到,我想是后患无穷的。不过我说的不一定全面,他们在此工作七八年总比我体会多吧!三月十六这天,身体感到不舒服,经医生检査马上叫我住21医院。

俗话说:“瓜地里不埋鞋,果树下不整冠”,妻子又在结古工作,我怕部队行动期快到了,现在住院,大有我借口留在后方的嫌疑,所以要求不住院。不巧午后开始发高烧,浑身关节痛。医生忙着要隔离我,是什么病也不告诉,这是医院的制度,依我看是留一年的“制度”。护士不叫我看住院记录,饭也吃不下,谁来也不叫见面。三月二十八日广播里高喊:“西藏全面叛乱,拉萨之内的叛匪已被我军歼灭。”听说了部队四月初行动的消息,我和医生和院长“谈判”,求他们允许我出院。谢天谢地,也不知得了什么病入的医院,更不知怎么这么快治疗好的,总之可以出院了团党委会上决定让我率二、五连,增加迫击炮两门从白马沟、多多寺方向追剿,而后由苏莽渡河经角尼玛.觉拉、盐场进至多伦多地区与团主力配合围歼郭云、曾达寺之敌。玉指通知将我团昭、双二政委调回内蒙古,派来了图们昌政委、高碧副政委,何希格副团长。我在四月十三日就出发,人们出来欢送,大多为我的病担心。其实我知道,我这个人只要听到枪声百病痊愈,一切会好的。四月十七日进到白马沟,这里除了几户群众以外根本不存在叛匪。就是这几户群众也住在附近的山沟里,他们一怕军队把他们当叛匪打,二怕叛匪路过抢劫他们,可怜的劳动群众真是如同“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第二天进到扎乃苟山南蔍发现一股敌人,他们在白、子两河的交汇点的森林中建起了碉堡,备有大量粮食、萝卜和牛羊肉。我们发现了他们还未展开,他们做贼心虚,倒先整队逃窜了。追击是不可能的,因为距离远,马匹力量悬殊,只好把其丢下的物资收容了之。第三天进入"多多寺”这个庙有其名无其实,是个空庙。这个庙周围风景优美,我们住下来等待牦牛队,以便缩短后勤供应的距离,并召集干部要求改变一些方式,采取分化瓦解、争取群众的方法。四月二十三日追到林区遇见一股很顽固的叛匪,从这股叛匪的情况能看出敌情有了变化。在这个茂密的原始森林里没有军马吃的牧草,风瑟瑟狼暤,两霏鹰鸣,山顶虎豹啼,深沟熊罴吼。二连打死了一只金钱豹,它在滚到沟里未断气以前竟然咬碎了10厘米左右的石头。看来在这种林区必须找好向导,否则盲目行动都是瞎子点灯。据向导说附近有个得当寺,地形非常险要,那里肯定驻有叛匪。我们按其说的方向和道路夜间弃袭,想以还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歼它。藏到达该庙附近时,情况并不像向导说的那么简单,庙是靠着一个巉岩峭壁松柏茂密的大山,从庙的西侧流过的扎曲河,从庙的东侧流入白曲河。在庙的南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汇合成为澜沧江,流入层峦叠嶂的山和原始森林中。这两条河都有四丈多宽两丈多深。想进这座庙必须通过这个河上藏民土造的摇晃的浮桥,别无他途。经侦察,桥上无警戒,可见敌人不一定在庙里。我们迅速通过西河浮桥到了庙里,不出所料只有两三个看家的喇嘛和30余匹马骡,其他什么也没有。森林是大。但树林里还有种地的群众,林区群众中,也许还有叛匪。继续深入林区搜索还是驻剿,我考虑了一下,在这种条件下敌人不会示弱,敌人能活动我们也照样能活动。第二天部队通过东边河的浮桥进人林区。到底往哪里走?向导说东南方向有通道。我问离开通道能不能走?他说很难。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跟着足迹从一个密林丛生的山沟钻了进去。不久见有人用很多树木把路给挡住了,约有100米,这说明有情况。勘察地形发现无法绕过就决定排除障碍物。正在排除中敌人利用障碍物向我们射击,我伤8名。在森林中观察必须从低处往上观察,不然什么也看不见。这里可不能抢高地,我们沿河两岸展开搜索敌人,天也黑了,我们先往下来,见敌人冷枪越来越远,便放出埋伏哨给伤员包扎。采取马担架,将两根长细硬杂木在后边写的前鞍桥上绑好,另一头绑到前边马的后鞍桥上,中间用背包绳来回织成网,躺一个伤员正合适,经试验速度不慢于行军,伤员也感党很舒服。这次自救互救很好,没有失血过多的。在这次损失中二连被动,情绪从热炽万丈变成冷冻千尺,咬牙切齿地恨叛匪。我觉得这类小挫折在解放战争时算个什么呀,可见未经失败的锻炼遇到一点挫折就会怨声载道。我想在森林中作战要有韧性,方法上必须远距离侦察,早晨登高观察烟火,就能发现敌人的位置和规模。在森林中他们也无法大股集结。第二天抓住了两名敌侦察兵,他们根本不说真话。战士们主动练习森林观察和利用地形地物的方法。可见血的教训具有非凡的指导作用,“实践不仅是认识的过程和检验,而且也是实践本身的飞跃”,这是千真万确的真理。出乎意料的是玉指通报批评了这次战斗。这一下可“门缝吹喇叭鸣声在外了”玉指还令我部退出森林到郭合欠寺集结待命。五月五日非常费力地撤离林区到达也是森林区的多多寺。晚间敌人利用森林接近,打死了我们一名哨兵。五连有人因慌张轻机枪走火打伤自己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指挥员要沉着冷静,我告诉各连明天不走了,就在这里住下来。第二天夜间让一个排的加强火力埋伏到驻地附近隐蔽起来,第三天出发走出四五里路,听到后边的密集的枪声,马上组织精于的一个连飞速冲到现场。见我们埋伏的排正在打扫战场。听他们说:当我们出发不久,就听到处都有叫声,而后敌人大摇大摆地扛着枪下山看我宿营地埋伏的加强排在近距离突然开火,打死打伤30余名,其中有妇女8名。我们留点药为其伤员医治,收缴了他们的枪支弹药又出发了。这样部队的情绪马上活跃起来,都说这个回马枪打得真好!

可是高兴的时间并不长,到达宿营地,又接到指挥部的通报批评:“虎所率分队战勤抓得不紧,昨夜又被敌人打死一名哨兵,并在组织搜索前甚至因轻机枪走火还自伤一名,各部应搞一次战勤工作的检查整顿。”我的天!这个“又”字的分量可不轻,它代表过去呀,还有一个“甚至”两个字,说明错误可够严重的参军打仗这么些年什么时候见过轻机枪走火呢?我自己也感羞耻,无法说明,这算是“高山侧马桶臭名远扬了”。部队正在高兴,我没有传达此通报,可是把战勤狠狠地整顿了一下。

五月九日到昂欠,将伤员运回后方,组织部队休息。彭州长对我说:“部队必须做长期打算。”我想社会主义建设都要多快好省,为何平叛要做长期打算呢?但嘴上未说出来,这也算是进步吧。为了便于五好评比,部队离开昂欠镇到郭欠寺住下,从结古运来夏装和副食品。爱人给我捎来了半袋子食品和各种罐头,并有一封信,主要对我的身体状况很不放心。人类自古以来就歌颂不弃不离、如漆似胶的爱恋,可少见表现千里分居,内心共鸣的无尚幸福的。部队五好评比比较顺利,效果也很好。对二连连长群众反映较集中,说他:“傻媳妇煮饺子,上来一个撞回去一个。”群众给他提意见,他马上反应不高兴,尺讲麻花理,这在作战环境当中是搞好干群关系的极大障碍。一个干部不在于他是否聪明,而在于在实践中是否能够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和带兵能力。

有一天,侦察员来报告,说我们驻地西侧叫班茅的地方盘踞着拉秀族的一股叛匪。我向上报告了情况,就带着部队向该地奔袭。第二天拂晓插入该区。山地角度大,眼睛是相当不可靠的器官,敌人明明在石山中喊叫,就是看不见,望远镜也同样不起作用,就是听见话见不到人。反正先包围后搜索,压缩包围圈,用火力搜索,敌人终于沉不住气开始用滚木礌石顽抗,后见被四面包围,开始用密集火力阻击,这样目标就暴露了。我们组织火力压制,逐渐接近了敌人。原来在一块大石头后有个大洞,我们在火力压制下从侧面插进两个小组占领了洞口,洞口外的匪徒全部投降,洞里的经过喊话也陆续走了出来,这股敌人无一漏网全部被歼。第二天,在回郭欠寺的路上,恰遇下大雪,75名俘虏乘机逃跑了。这些人被俘的时候擦眼抹泪表现非常可怜,其实一有机会就想溜之大吉。反正把他们的枪支弹药都收缴了,跑了还省点粮食。叫被解救的群众就地生产,他们不干,非要跟着我们到公路边上去住,以免老是提心吊胆。我们同意了他们的请求,部队自行回到了郭欠寺。未过几天这些群众陆续搬到公路两旁搭帐篷放牛羊,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指挥部来电表扬了这次战斗行动的主动性和采取的措施。同时令我部进苏莽地区搜剿和驻剿。我们于六月一日到达该地区,这个地区基本上是农业区,群众住的房子完全都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土木结构的二层楼房,靠近林区气候适宜,是个非常优美的地区。野韭菜、野葱满山遍野,还有能吃的苦菜。苏莽藏族区委书记跟随我们为地方工作组。

今天王治邦副排长走火打死一位班长,真是叫人失去了上报的勇气。将他撤职,让他当了炊事员,并把处理情况硬着头皮上报了。

第二天两个连分头突袭多伦多和五买两地均抓住一批人特别是在二连击毙的敌尸体中,群众认出有百户安青。两个连就地住下来派出群众招降。藏民区委书记对情况非常熟悉,这为我们开展招降与军队打击提供了很多方便。派出人不到几天,就有人陆续来投降,我们收缴枪支弹药,令其回家做个安分守己的好公民。六月十五日百户长白马混恰投降了,在十几天内缴出枪支100余支。

还有不服气的叛匪,有股以老布桑昂亲为首的匪帮要来袭击苏莽还政府。我们事先得到群众的报告,集中四个排在区政府四周伏击,第二天天刚亮,果真来了四十几个人,他们靠近墙附近突然开枪后乱喊乱叫往里冲。我在里边的重机枪突然开火打倒几个,他们扭头就往回跑。但伏击的部队收缩将其乘机都先收容了,敌人知道落人了圈套,只好举手投降。这种举动先后碰了两次壁以后再不见偷袭和抢马事件,改变了看法的群众领着自己家参加叛乱的男人来投降的也不少了。时间一长,军民关系也比较融治了,我们对情况的了解也及时了。这种政治争取工作,还要和发动群众相结合,分别对待。叛首不投降就坚决打击;一般的胁从者只要交回武器,既往不咎;组织好生产和生活挖掉再叛的根子,建立藏族民兵组织,保护宗教信仰;加强部队政策纪律观念,公买公卖损坏赔偿。这样从他们当中抽调100余人组成牦牛队,部队后勤供应问题很顺利地得到解决了。正好于六月二十八日接到玉指电令,命我带三个加强连西进。团里来电决定让我带二、五连以外,还有外来的1个连和82迫击炮和重机分队。这样立刻着手准备随军民工、翻译、工作组。午后和区委书记、区长商量,他们负责给组织。连队报告,最近仍有前来投降缴枪的,我将这个情况报告团里,希望能继续派些部队来此住下,稳定一下这个地区的局势。这个地区群众缺粮,生活很艰苦,每天部队开饭,围着帐篷口总是有不少小孩瞪着眼咽唾沫,实在令人吃不下去。饥饿迫使祖国花朵在从马粪中拾料吃,我将此情况报告玉指、团指的同时,将各连马料的一部分拿出来支援该区群众。为这些花朵免除饥饿是共产党人应尽的天职,也是做人的起码要求。从七月一日到七日的一周中又缴回来84支枪,可见此地武器潜力之大。团里加强分队已到,地方民工组织得也很顺利。七月十日在帐篷里招待了一下区长、区委书记。他们很满意这段招降工作。过去不敢开区政府大院,现在一个人可以去群众中做工作。我看着他们这些从内地来的同志,说艰苦他们最艰苦,说事业心强他们最强,一住就是八年,还要继续干下去。我劝告他们,要快一点选好藏族干部,叫他们有职有权,关键是信任他们,这样就好开辟工作。藏民书记非常同意我的观点,“是、是、是”地说了三遍。

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在此水草丰美的地方驻剿了一个多月,人强马壮情绪高涨。西进途中路过团部驻地。机关部队驻一大片,作战行动不多马子却很瘦。新的团领导我还没见过,这次见面谈了谈自己的想法。我问团部集中的这些领导干部,能否和我一块儿走几个。最后研究确定,政治处副主任巴达玛和司令部副参谋长陈广山等我一块儿走。对此政治处主任郭达同志意见较大,认为是我挑选后给团长政委提的建议。即便是我说要和副主任一块儿走,不一定就是看不起主任,况且我本无他意。团部的伙食很好,麻雀鸡、鱼、酸牛奶应有尽有。这里河鱼都无鳞,奶子烧开后放点“酸起子”马上调酸喷香。我要求部队在此稍事休息几天,经玉指同意后分布各山沟宿营并提请司令部检查一下部队战前准备情况,要求每个人带一盒火柴、一头蒜,一个班带一瓶醋,每个人将一个包扎带缝到衣里右前下,准备好干粮,最好是炒米。再带一部分红糖,以及作战用的陆地地形图和连用无线电台,团用无线电台。交代完我就高枕无忧地休息享受了几天。

七月二十日三个连以并进的队形出发了。好在是去年进过的地区无须更多的向导。苏莽地区回归民众非常热情地组织起牦牛队跟进。七月二十日进入公路沿线。八月六日进入巴重涌地区,有50余名群众向我缴了20余支枪。部队分散搜索,在此多洞山区只得到几支麝香,其他一无所有正好牦牛队从子曲渡口赶来,部队作了补充。玉指指示为了巩固扎多以东地区,令我率分队继续向扎多以西地区进剿。我根据去年败于大雪的教训,检查墨镜携带情况,没料到谁也没有忘记随身携带,因为地域开阔,骑兵可快速集结,为此提出由正面多箭头向西进剿,并提出苦战两个月的号召,并叫牦牛队跟随前进。

八月二十五日在扎那涌东侧遇一个部族群众缴出17支步枪。根据群众反映,西南方向有敌集结。八月二十七日在扎那涌南遭遇一股敌人,他们占领有利地形进行抵抗。我们的一位叫高绪安的副排长牺牲了。敌人很快集中起来,迅速脱离我们向西南逃窜。据我们抓住的两名敌侦察员交代:以萨加活佛等四个活佛六个百户为首的千余叛匪,盘踞在査午拉山口以东至査尼桑约35公里的10条沟内,携带群众居住,其中以屋日亲为中心的三条沟内就有550余名叛匪。根据上述情况立刻集结部队。八月ニ十八日从扎系那松多西侧向西南挺进,恰好又碰上下大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能见度非常差。八月二十九日对各连的行动方案和战术配合作了详细布置。因为敌我之间隔着一个大滩一旦云滩,必须隐蔽通过。这样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奔袭,第二天早晨又下大雪给我们隐蔽前进制造了一个天然烟雾。我们接近该地后趁雪天集结部队,不一会儿雪停了。这时我们已经到达敌人居住点边沿。马上派一个排迅速堵住南山口,一连在右,五连在左,我率二连和重火器分队在正面中央,当各分队报告已到达指定位置时,马上开始冲击,向里压缩。沿途见牛羊甚多,烟瘴弥漫。在猛烈的炮声和迫击枪爆炸声中牛羊四处惊散,山西的敌人往东逃窜,山东的敌人向西逃窜。敌乱成一片。涌向南山口时,我们一个排携重轻机猛烈阻击,回头逃跑的敌人已压缩成一团。我方用一个连猛插其中心地区,敌已溃乱投降。480余名敌人有400多支枪,还有不少敌人手持土枪刀茅,群众千余。我们担心两侧敌人逃散,留下五连看守俘虏,命令群众迅速分散放牧。一连急速插入西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网打尽西侧几个沟中的散敌。二连翻山向东沟扫荡,枪声较密集。我将一连布置在西南山口向南搜索,有情况及时告我,叫政治处副主任负责,要求行动必须高度警惕。我必须回五连看押俘虏的中心点和指挥位置,以便必要时重新集结部队歼灭敌人,因为那样往回去オ会安全,就率一个战斗班,加指挥部人员共21个人向回返。还带两个骡子驮看前面缴获的40多支步枪。早晨六时离开一连向北出发,八时左右见前面有一座大山用肉眼观察好像从山南插过去比较近。我问从沈阳军区下放的张参谋:“你看过地图没有?从南边过好,还是从西边转好?”他答:“干啥走西边,从山脚南面往北一插就到五连驻地屋日亲了,我看过地图。”结果决定从南面往东北插,走到九点多钟遇见向南方向的大沟,必须下沟顺着沟往南走,原想遇到从东北下来的沟口一拐就行了。可谁知一下沟往南走越走越深越向南,当走到十二时左右时,方见到东北方向下来的大沟汇合处,喜出望外,正要加速向汇合处前进时,突然有150多名叛匪吗呀叫着向我们乘马冲击,情况十分危机。我马上叫大家下马隐蔽在拐弯处用轻机枪、冲锋枪、步枪一齐向敌射击,几个人马倒下后,匪徒立刻隐蔽在沟坎下。我发现敌人早有准备,在汇合处的中间山,深沟汇合后的东山,我们隐藏的西山上均有敌人居高临下向我们射击。我马上叫机要侯清荣参谋在电台上绑了四个手榴弹,密码本上绑上火柴。并叫轻机班到前面100米处可利用的大石头后压制敌人火力。不久轻机枪哑了,派张参谋前去了解一下,他跑两步就趴着不动了,我以为他牺牲了,其实他晕倒了。前边有人跑回来报告轻机枪腿被打断了,射手腿部负伤。我告诉他们把机枪放在石头上打,并节约子弹。然后我观察和分析,敌人早有准备,不抢占一个山头争取不了主动。看来西山是我们的靠山,而且上头只见有三十几个人,为此决定抽一名叫张治武的战士和我的警卫员杨栓娃,再加一个翻译叫图布且,我告诉他们,咱们四人抢西山,“狭路相逢勇者胜”,咱们不下马,乘马往上冲,连冲连用冲锋枪扫射。布置完四个人拉开一段间隔,骑上马就往西山冲。祸不单行,爬到半山腰我的马大腿被射断了,战马往后一侧我也跟着滚出去一丈多远,警卫员忙着跑过来,看我没受伤,就把马让给我,又让侯参谋送两匹马上来,他徒步爬山速度也挺快。真是“不怕死的,怕不要命的”,当我们接近敌人时,敌人终于动摇,丢下两具尸体从山东南角退下去了。可是我们四个人中,报务员张治武负重伤,我接下他的冲锋枪换上弹盘尾追敌人射击,到东南侧一看,我的天!敌人的马匹在沟坎下。

我马上叫我们三个人用一半子弹打其马桩子,以密集火力扫敌马匹。敌人马子乱套了,控制不住满沟乱跑,各山头的敌人有一半左右都慌忙下山抓马。我马上下山组织突围。黄昏时给伤员包扎好,让他们骑上了马。敌人乱叫乱喊声很杂,很快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便领着二十几个人走出1公里左右埋伏到个较隐蔽的沟里。

不多一会儿敌人乱喊乱叫着向东北沟追下去了。我马上用电台令一、二连向五连靠拢,然后出山沟登上山坡朝着北极星方向前进。离天亮起码有10个小时,所以我们从容不迫地见沟过沟,见岗过岗,不知翻越了多少峻陡的山丘,穿过了多少崎岖的狭谷,第二天天亮时已走到了山北侧。看到了部队整齐的草绿色帐篷,大家都开心地笑了,可惜的是张治武同志牺牲了。

这次的危险。完全是由于我的判断失误造成的。怕又受到全军通报批评就未敢上报战况,但是用无线电通知部队集结的喊叫声还是被其它部队听到了,因此各种传言还是很多。还有件让我担心的事情是:派出一个排未带电台翻山侦察,一直査无音信。我志忑不安地等了好几天。九月五日这个排总算归队了。他们追击南逃之敌俘敌51名,缴获枪支50支,付出了排长那德木德和一名班长牺牲的代价。指挥部来电,通报表扬了屋日沟战斗,并令我部原地休整几天,准备接受空投,补充物资。

九月九日接受几批次的空投,而后准备进剿山南之敌。估计敌人南移约一周了,距离不会近。

九月十日部队过山口进入西藏地区,气温比青海暖和。在郭涌地区了解到叛匪结成队南逃。我们找了几名向导领路沿途发现许多散失的牛羊。我们从九月十三日开始昼夜兼程,终于追上敌人尾部,歼敌200余名,得知敌大部已进至白夏卡宫地区集结。为了不使逃窜之敌惊动敌主力,部队稍许休息就出发,连夜追击敌人。于第二天黎明时抓住敌人两名哨兵,得知敌人正在白夏卡宫地区露营中。我们接近观察敌人,发现其露营较分散。采取两翼用两个连以迂回的态势纵队前进,中间一个连以正面横队一头压的方式冲击前进。加强分队既是预备队又是收容队。各分队进入位置以后战斗于八时三十分打响。右翼连在纵队前进中俘敌30多名,缴枪30余支,战斗持续到深夜。各分队均前进到夏曲河岸,命令各分队集结。除100余名叛匪渡河逃窜外,全部被歼。缴枪300余支,解放群众5000余人,牛羊50000余头(只),战马300余匹。我伤两名。指挥所驻到叛首阿穷嘎瑞的帐篷里。各连拉开一定距离驻下,按苏莽招降经验开始招降工作。看来叛匪武器不少,十五日一天中缴来枪支60支。叛首送枪送东西就是不来见面,本来打算偷袭一下,可是玉指电令叫:“虎率分队回转北上经郭由拉山口进入庭用滩。”上级派来183团骑兵支队三个连归我指挥,围歼该地叛匪。活见鬼!

我就从该区打过来的怎么又冒出来那么些敌人。据说这还是空中侦察得知的,迅速集结部队,安置群众就地生产,部队回转头,经过我们去年得雪盲症的地带。九月底进入该大草滩,除历次战斗解放的群众而外什么也没有。大草滩上到处是成群的野驴和群众的牛羊。183团骑兵支队三个连用无线报告,部队前进中掉队四名。为我掉队战士派了一个班,已四天毫无音信。我告知他们这里无敌情,令他们就地集结,收容掉队人员、回防,并将全面情况向玉指报告。我们已接近伊尔12半径区要求空投。第二天给我们投下的尽是三级品。我们要求不高,冻不着就行可是投下的全是蹄铁而且是洋马的大蹄铁,真是“劳民伤财”。这次行动从九月一日到月底连续奔袭作战歼敌千余名,缴获各种枪支860多支,解放群众近3万。这一成绩的取得是与较熟悉地形、打击的准确、及时开展招降等分不开的。部队吃了苦也接受了连续作战的锻炼。十月一日住到査当松多去年解放的群众中间,打开各电台收听国庆情况,奖励了民工牦牛队中表现好的。看到他们跋山涉水,衣服鞋子都坏了不少,又要求空投,给他们不分男女ー人发了一套军用棉衣、棉裤和一双榔头鞋。这样我们队伍中又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娘子军。玉指电令部队回转准备过冬,事先在东宗寺与团部修公路部队会合,而后带部分人员等团的其他领导到青海参加军区党委扩大会议。在将此情况传达给部队的同时派出小分队将两年在此地区牺牲的战友尸体运来火化带上。看到通天河源之一的旦曲河的枝权中有好多鱼,趁在河边宿营之机,允许他们每个连用五棵手榴弹炸鱼吃并要求以后不经批准任何人不准炸鱼打猎。连队干部高兴地分头回了连队。电台台长张国栋一边擦机器,一边说:“这才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我对他说:“你不要说二话,这是县官和百姓一块儿放火,我还未当州官呢。”他笑着走开了,其实我估计各连队也不一定按规定数炸。玉指电示叫我先回结古参加军区党代会,我带少数人直接回结古,部由副参谋长指挥归队,我和警卫员沿途领着手榴弹见河里蛇似的大群鱼来回游动拉天拉环投进一个,河鱼见冒烟都游向该处,结果一爆炸,鱼头都露在水面竖起来顺水漂。战士们高兴得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跳下水捞鱼,往岸上扔,我的天!都是5斤以上的无鳞鱼,一个手榴弹居然炸出了72斤。

十月九日到达结古,将情况简要向孙司令汇报并与其共进午餐,他告诉我军区党代会决定近延到年底召开。而后我忙着回留守处找人。她说:“怎么啦,票黄瘦弱又留了胡子了好像叛匪似的。”意思是同情我,但后一句太刺激人了。我说:“我看你住到高原城镇里反而洋里洋气的活像个阿兰小姐。”令部队去东宗寺,我留结古休息几天总结了这次奔袭的主要体会:鉴于地域、地形、气候条件在这里骑兵是非常适应的兵种,因骑兵不仅有持续力、通行力、冲击力,还是独立作战的联合兵种。奔袭必须具备:掌握敌情准确、无掉队顾虑、地形熟、符合上级意图、决心坚定等条件。战术上要做到敌变我变,把力量集中在主要方向上。奔袭时要将快速反应和稳打稳扎相结合、军事行动要与后勤保障结合好。总之根据地区特点、民族特点。历史沿革、叛乱规模和性质,必须将军事打击、政治争取,发动群众三者有机结合。一个指挥员在作战环境中要在用兵、带兵、养兵以及提高自我修养方面都要有正确的思想方法方能保持部队的旺盛的般斗力和坚强的纪律。

十月底我回到团部。当时团队开始评比晋衔,其中产生了一场风波。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作战参谋白荣俊是回民,他对我有意见,在我参加的一次会议上,他说我“存在严重的军阀作风残余,破口骂人,毫无民主作风”。这是对我当面提的,而且这个事早已是过去的事,并且事实上也是存在的。结果这次评衔时,大家批评他无组织无纪律,不尊重上级,不同意他晋中尉军衔。这个群众意见被提到党委会上,委员们也随着群众意见同意他不晋衔。我感到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是看人菜碟的坏作风。我不得不在党委扩大会议专讲这件事。提出如何评价干部的问题。干部是靠党和上级培养成长的,他当面提意见不是犯自由主义,事实上我身上也存在这种缺点,这是德性好,他的才是同级干部中上流的。因为提了意见就压他一级,这不是明明白白在报复吗?因此作为上级绝不能对下级打击报复。这件事并不是他错,而是我该检讨,这次评衔压一级是错误的,必须改正。不公正地对待下级,必然带坏干部,培养下级阿谀奉承的奴才作风。接着我作了较具体的自我检査,结果重新研究时不仅通过了白荣俊的晋衔,而且将好多被评比晋级中发生的不公事都进行了调整。接着召开团的庆功大会,大力宣传高绪宏烈士的忘我精神。详细介绍了他在工作中废寝忘食,在战斗中赴汤蹈火的生动事迹。全团反映很强烈,掀起了一股向高绪宏烈士学习的热潮。

十一月初,我回结古参加玉指党委扩大会议。在总结大会上,孙光司令员讲到战斗作风时突然提到我的名字,他说:“我们玉指所属部队战斗作风都不错,特别是虎日乐巴根同志是我们玉树部队当中的一员战将。”大家热烈鼓掌,我可是很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抬不起头来。感到受表扬和挨批评是一个滋味,都叫人很难为情。但上边已经讲了,而且又在补充事例,就硬着头皮坐着。不久兰州军区党委批准给我记了二等功。我问团长、政委是怎么回事?他们说:“是在玉指党委会上通过的。上报的不是我们,是玉指先提出来的。如今批下来了,是光荣的事,有啥不好意思的。”接着就参加英模大会。参加这样一个大会,使人提高阶级觉悟,提高群众观念,加深阶级感情,令人从内心尊重别人,增强整体观念,学会分析的方法,使人更加提高警惕,也学到了不少文字工作方法。总之参加这样一个大会感到平凡造就伟大,伟大出自平凡;古来英雄亿万,谁信穷汉受奖。人应该不是要从表面上尊重人,而是要从思想上尊重人。大会后不久就要去西宁参加西宁党代会。我爱人又怀孕了,必须送回内蒙,据说内地人在高原分娩很危险。这样准备好各种介绍信,她准备和我一块儿去西宁。在二十五日坐飞机到西宁,住到后花园招待所,两天后又要我搬家,我和招待所的人吵起来,既然在这里开会,为何又叫我住到这里。实际是强词夺理,而后才搬。事情反映到军区首长那里,管理处专门来人还给我作了解释,使我很不好意思。从内蒙古来的同志处了解到留守负责的萨音嘎如布听信了“阿古拉参谋牺牲”的谣传将其寄回家的钱贪污以及佟珍的明知故犯。这两个人原来给我的印象都不错,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十二月十六日党代大会开幕了,我被选为主席团成员。在主席团开会时报务员送来一份电报,孙司令员传给我看其内容是:“经兰州军区党委决定提升骑兵十三团虎日乐巴根同志为该团团长,原团长阿木古郎同志调回内蒙重新分配工作。”我看了以后对自己能够完成任务有信心。但在处理人事关系上有顾虑,我是大尉军衔,副团长、副政委是中校,参谋长、主任是少校,这关系怎么处理?弄不好既影响关系也影响工作。想找组织上谈谈心吧,似乎给人一种嫌自己军衔低而伸手要似的。最后还是决定去谈谈,我既然为了工作就不应怕别人怎么想。隔了两天我在晚饭后去了孙司令员家,他夫人出来说老头睡觉了,头有点痛。我正打算离开时,里边老头儿说话了。他问谁来了?没等答复就走出来了,见了我眼睛瞪得大大地说:“啾、啾、、,你有什么事?”我谈起团里人事关系,要求或者把我调回内蒙,或者是让我仍任原副团长,不然关系是小事,怕影响工作和战斗。老头儿又瞪大了眼,他说话磕巴,生气就说不出话来,他说:“你、你、你他妈的,没事找事!等一等打完仗再当你的副团长去,这是兰州军区党委会决定的,我、我事先警告你,在新一年的战斗中,你们团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接着又瞪大了眼要说什么,嘴动了动未说出来,抬屁股回屋里去了。我也拿起帽子就走出来,非常后悔这次找他谈话,还挨了一顿骂,我与内蒙古军区首长接触谈话时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粗暴的首长。我这才是自讨没趣的事,回到宿舍情绪不高一夜未眠,第二天十十七日犯了胃肠病去住西宁四医院38号床。来了好几个医生说三道四,最后结论是“没啥事”,令人啼笑皆非。过了几天说是“肥大性慢性胃炎”。元月十四日出院参加党代会闭幕式。据说这次党代会上批判了军区政治部主任、副主任等人,最后还作了组织处理。到底什么问题,我弄不清,也不想知道。元月十七日领着老婆溜之大吉,十九日到达了呼和浩特。经过多方帮助将艳萍安排在呼和浩特卫生局公共卫生科,在军区招待所占了一间房就算安顿好了住处。可是因为上户口,和车站派出所又吵了一次。争吵的原因倒不是户口的事,因为户口的事他们一解释由工作单位上报批准就明确。吵起来还是因为我多管闲事。看到一位警察对一位老大爷谩骂污辱,我看着实在忍不住就说了:“同志,这个老大爷本来到了派出所就很拘束,你再吓唬他,他就更说不清话了。咱们是人民警察,态度和蔼一点好吗。”这一下可伤害了这位所长的自尊心了。结果审起来我来了:“你是干什么的,你管得着吗?”当时我穿便服,我说:“我是军人,是来上户口的。”说完了我想走开,可是他不叫我走,向他们上司报告说“有个可疑的人说是军人,来派出所捣乱,怎么处理? ”未听清对方说的啥,不一会就来了一辆车,进来一位警察,可能是他们的首长吧,把我领到单间。像审讯犯人似的问姓名、地址等一系列问题。我就告诉他我叫啥,是军人。他马上给军区打电话,不知对方说了啥,他马上表示误会了。对不起,你可以回去啦。我说,这没有啥,不过请你把所长找来,我把事说清就走。等所长进来后,我把经过重说了一遍,而后关于对待群众来访应持何态度讲了不必要的很多话。回到招待所我想:作为领导干部不能靠直爽坦白过日子,哪些事说,哪些事不说,哪些事在什么地方才能说,用什么方法说都是应该三思而行オ对。二月ニ十六日住进了253医院检査一下身体,什么吞胶皮管、吃白膏、透视照相等折腾了两三天。兰州军区来电报,又来长途电话令我快回兰州参加成都现场会议。医院开出个出院证上说“未见病变”,可不予治疗。难道未病,是我装病,真是岂有此理。1960年2月28日我回到兰州据说今年行动提前,因为敌人有了质的变化,美帝国主义空投了大量武器弹药,并有指挥电台两部,一个是306电台从泰国的曼谷指挥,另一台418从菲律宾的马尼拉指挥,下属的若干电台,有空投特务的操纵下行动。在这种情况下,我得早一点回部队做好各方面的准备,不然参加成都会议再回部队就太仓促了。因此要求并经同意换政委去参加成都会议,我马上回部队做准备。车辆紧张只好乘公共汽车去玉树,司机说当天就到,是大跃进的要求,827公里的崎岖不平的路,跃不好就会跃进山谷。司机不管是下坡路还是弯路,从不减速,在不断警告下,终于安全到了结古。

三月十三日在结古组织了由甄国玉、那顺布和、万宝昌、白玉泉为首的一个留守队,负责过冬物资和前送后转工作。具体交给他们的任务是:生产蔬菜40万斤,酥油500斤,牛300头,羊400只。其次准备烧柴30万斤,马草400万斤。再次是将牛羊皮和野生动物皮、羊羔皮一律集中加工皮箱、皮夹克、皮大衣和毡子。编组上分农场、牧场和副业场以及前送后转组。要他们坚决完成任务并给拨了一些经费和小分队。关于出发准备的物质上,需补充齐鞍子、帐篷、马蹄铁、雨布、枪械弹药、粮料、药品以及牦牛、民工、向导等。伤员转运点在哥尔木和东坝,那是望梅止渴,靠不住,所以必须自力更生自救互救,自己携带所需的医疗器械和药材。在供应保障上指挥部设的供应点远水不能解近渴,必须多带备用马,多带给养、弹药,个人还得带救急包、墨镜、蒜、醋、糖、火柴、盐、辣椒、蹄铁、胶鞋。争取在三处得到补充:一个是出发前,一个是集结地,后一个是在战役间的适当时机和地点。至于空投补充除了有天气不好的起飞关、飞行中间雾层关,空投点的选择关等三个关外还有需经领导批准的又一天。没有思想准备就造成被动。这些要求经过多方接头要求企求、发牢骚等过程,均得到答复。将汽车九团配属我团专门运输战备物资。指挥上配备了7部81型电台,15部71型电台也就够了。用电台联络只隐蔽首长姓名、番号、实力,其他不要过多隐蔽,不然麻烦太多。至于作战用地面、指北针一定要发够否则指挥、行动不方便。这些事上通过跑、求,也总算都有头绪了。而后我从指挥部要了一辆车回到了东宗寺团部。三月十八日在团部召开党委会议进行分工:何副团长专管物资补充;郭主任搞好政治动员;民工、向导牦牛还是动员去年苏莽的那一帮人,好在他们至今在这里住着。机关参谋人员必须明确日报、半月报、月报、战斗简报和战斗详报的内容,敌情报告不能估计“可能、大概”一类似是而非的词不能使用。日报中应反映:部队动态行动计划、战果、经验教训;在半月报和月报中反映:部队活动的概况、综合性的比较、准确的战果;在敌情报告中反应:情况来源、时间地点、实力头人姓名、活动动向等。另外连以上干部一同学习ー下,识图用图。地图包括玉树20万分之一、西藏60年20万分之一图、兰州60年50万分之一图。不能像去年有的连报告“今日宿营于方块五”。那么黑桃六又在哪里,甚至火柴携带不够,靠去别处取燃着的牛粪生火,这些都成了笑话。文字工作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而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要防止出现不该省略的省略、句子不通、发明新字、篇幅冗长、交代不清等问题。要写出个生动活泼、文情并茂、有声有色的材料,这并不是小事,我亲自组织学习了一周。而后向集结地结古前进。部队移动到结古时,玉指后勤将绝大部分必要的战用物资都送到了,堆积如山,令机关有秩序地发放给各部队。孙参谋长坐大卡车去结古留守处的途中,在半山坡的公路上翻车摔死4名战士,摔伤4名战士。这是一次警钟,还未出发前就把一个班给报销了,防事故是个大事,还得反复强调。

四月十六日,在结古,由134师张进参谋长传达这次战役任务。敌人是西藏、川西北、青海地区之叛首骨干。他们现集结于西藏、青海交界处的唐古拉以北旦曲河以南,错龙山以东,尕尔红以西的地区。以西藏的罗ト才仁,青海的老喇嘛为首现已集结骨干7000余人,裹胁群众两万多人,接受帝国主义的空投,组织编组,班排连营团师的编队分段设防,有两部电台接受国外指挥。下设若干个属台,在空投特务的操纵下得意忘形甚嚣尘上。这个地区为“二号地区”是平息叛乱的关键,必须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它,是由西藏军区和兰州军区部队组成此次战役兵团。参加这次战役的兵カ是:西藏军区的三个步兵团,一个重炮营,一个装甲营;青海军区的三个骑兵团,三个骑兵支队,一个摩托大队;空军有两个航空大队来完成此次战役。战术手段上,采取远距离奔袭进堵结合的方法,为此在我战役中在任何位置不能停留过长,只允许一天。战役进剿与清剿两个阶段。合围有明确分工,进入合围后不分界限。敌人突围了可以追到国境线。堵截部署分三线:外围线、集结线、合围线,各团留不少于两个连的兵力行堵截。

我团的任务是:曲麻来骑兵支队配属我团,东起查松多西至卡赛渡口,向西南方向的索巷査受和堤玛尔商进攻。进攻开始到纵深段格尔木航空大队受我团指挥。右邻为骑兵十四团,左邻为骑兵二团,在扎多附近集结,为了保证行动的突然性,白天隐蔽夜间走,要从高午日山经北进入合围地区。统一由134师指挥,于五月五日七时打响。从上述部署来看,我团正好处在对敌306电台和418电台的主要攻击方向。所以给我们又配属一个骑兵支队,一个航空大队。为此我团必须极为细致地考虑安排,否则难以防止出现漏洞。

四月二十三日回结古召开干部会议,传达战役部署和布置我团的任务。接着部队挺进到布旦曲,我又去扎多和骑十四团、骑二团协商联络时间,结合部的保障以及追击分工。四月三十日到达扎青哨格召开党委扩大会,部署了兵力。开进分三路,西路由孙参谋长、巴副主任沿道伦勃乎尔、加狗山、进至高午里伯唐北侧,东路由何副团长、郭副政委率一、二连沿扎尕那松多,且加力杰进至查当松多地区;中路由团指挥部率其余分队进至高当松多以北地区,并在行军时做到指挥靠前,机动分队靠前,队形要保持并列前进,防音、光、响。为完成堵截任务各连留一个班,由一位连干部负责,由陈副参谋长统一指挥,占领渡口河北各高地坚决不让敌人漏网。各部要在五月五日零时前进入位置,向我报告,七时强渡旦曲河向敌进击。西路从伊利措该东侧向搜巷查受方向进攻;东路直插查松多东南山并派小分队不惜一切代价直扑敌306电台。我率团指向搜巷査受方向前进。电台整天打开,可随叫随应。曲麻来支队完成第二线堵截并随时准备按团的需要提供机动兵力。并召开誓师大会,在大谷底大滩筑起了讲台,站在台上,纵览全场,一目了然,极目远跳,千沟纵横,万山重叠,好一个点将台,耸立在讲台两旁松干添权,柏叶生花右边大书“不获全胜决不收兵”,左边写着“坚决全部歼灭叛匪”。几面红旗分插两边,迎风招展,各连在指定地点站好队,战士们昂然挺立精神抖擞,队形严整,威武雄壮。各连上台表态,战士们振臂高呼,举枪齐喊,声如雷鸣,惊天动地。这是庄严的誓师,战斗的序曲。会后各部队立即向战役合围地域移动。五月三日,团部进至查当松多西北侧,五连前卫抓获敌两名侦察员他俩均携带美造崭新30步枪,子弹各200多发,美造手榴弹8枚。据他们说,“接受了大量空投”。有无后坐力炮、迫击炮,高射机枪以及其他枪支弹药和食品。在旦曲河南岸布防。将以上情况通报各路,上报玉指和134师长。五月四日各路均到达合围线组织堵截和进击。五月五日零时各分队均进到合围地段。团指挥部将部队进入位置情况上报。早晨东方刚刚泛白,我们的两个航空大队就开始空袭了,从合围圈内传来沉重的爆炸声,杜4、杜2在合围圈上空盘旋轰炸。七时整各分队按规定强渡且曲河发起进攻。团指率部挺进到庭用滩北山,发现大量帐篷和满山遍野的牛羊,中途只遇40余名叛匪抵抗了一下,见到部队不停前进,马上溃散向东南逃窜。西路报告未见到敌人,可自己的一个连却失去了联络,我令其迅速向我靠拢。十一时得到东路的报告,该路开始进入合围圈就遇到了强有力的抵抗,前进受阻,据他们说敌第一线后方査当松多西南山有五个山头,五百余敌人有组织地占领山头阵地,需要派分队增援。这群山是战区东北侧门户,是匪穴庭用滩的外围屏障,是敌我必争之地。午后一时西路五连与团指会合。因为该地区地形我很熟悉,马上带团指和所有部队迂回到敌人侧后,令航空大队轰炸查当松多面南山。空军开始低空扫射,伤了几架后又改为高空轰炸,结果敌我分不清。弹着点不准,对敌威胁不大了。我为了抵消敌人火力,不从后侧同时攻五个山头,而是占领西侧山从西头攻击,使其东侧四个山失去火力攻击。

午后三时许与查当松多西南山之西山头敌接触,双方对射了一阵。我对进攻的连队的全体指战员说:“敌人就是铁老虎,也要打碎它,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踏平它。”而后命四、五连下马徒步从西侧进攻第一个山头,叫五连从西头山的南侧进攻,迫击炮、无坐力炮、轻重机枪集中压敌人,一、二连见我攻山原地不动,从山顶指挥所观察其对面敌人并不多。空军大队来轰炸时在我们指挥所后投下两个炸弹,幸好后边十几米处有几丈深山沟,炸弹溜下到底下爆炸了。气得我拿起话筒骂了几句,又感到不合适,就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叛匪发现我们从山头西侧攻击的动向后,加强火力,用高射机枪和无后坐力炮平射,气焰十分嚣张,战斗越打越激烈。当两个徒步进攻的连接近冲锋枪射程就要转入冲锋的节骨眼上,我命令将两个连的马桩子一个人骑上并牵着四五匹马从山脚横队迅速往上返。敌人看见山脚下我军黑压压一片迅速冲上来,开始动摇。这时我们两个连同时开始冲击,占领了第一山头。这时我和马柱子同时到达第一个山头。马上命令四连继续向第二个山头进攻,五连乘马不管第二山头,从其南侧直接冲击第三山头。敌人见我们一个连超越冲击,从第二个山头往东侧转移,四连乘马跟随冲击,杀声连成一片,敌人完全溃退下去。山地战必须从一个侧面打一个山头,绝不能从正面一块儿打各山头。这是重要的战术原则。有的干部用马棒子打晕敌人就是在混战当中产生的事。我们占领了最高山头,居高临下,四顾空阔,苍茫的峰峦,浸染在落日的余晖之中,阵地上烟雾弥漫,敌人尸横遍野。我们损失不少,像五连敖荣班牺牲8名,班长也负伤了。战斗继续往东迅速发展,杀声震天,战马狂奔,军刀飞舞,势如排山倒海。敌人失魂落魄,手忙脚乱,跌跌撞撞,慌作一团。我们在七时左右完全占领了査当松多西南山,战役东北侧的门户打开了,敌步枪轻机枪到处都是,高射机枪、无后力炮比我们的先进得多。特别是敌人地图是在绸子上印的,抓一把就装进兜儿里,上头小溪流都是很清楚,我们的地图是厚纸折的,快变成手风琴了。有五六万户群众被解放,但其中藏枪为民的谁知有多少。激战后的夜晚,我们忙着上报情况,调整部署补充弹药,组织后送伤员,研究第二天的打法。战役初期和中期是指挥员最艰难的时期,每夜接收约40余份各种各样的电报,如空特、战特、特急、急之类都得把自己的意见一个一个的口述叫参谋记录发出去。然后,我们向远方眺望,东方已露出黎明的曙光。何率一、二连就趴在且曲河南岸一夜,其对面敌人早已逃窜,就是不往前动,只好派一个班去把他们领来。接着,我部分两路,东路由孙参谋长、巴副主任率两个连向南赠索拉松方向迂回,防敌向东逃窜。我率团指和其余分队,向敌人布置中心地域堤玛尔商猛插。这是战役中心的关键性战斗,为此格外鼓励大家,提倡打歼灭战:首先迁回其后,防敌溃逃,以免造成骑兵追骑兵远距离奔袭分散兵力;有机会就先打腿,先将敌战马打掉,使其变成步兵,好瓮中提;攻山必须从侧面一个山头攻击,使敌正面上失去效应,被各个歼灭;攻击中不间断突击防止形成对峙。部队在向堤玛尔商前进中,不断地见到敌人扔下的枪支弹药,还有好多用空投下来的降落伞做的帐篷,空投食物堆积如山。堤玛尔商位于唐古拉山北侧,东西有四个山头。从敌口供中得知,敌人指挥中心设在该处,为此我团在行军中进行战斗布置:五连从东侧迂回,防止敌逃窜,主要将敌战马打散消灭,使敌变步兵,团指机关从正面大面积佯动,其余分队一律集中西侧山头,先占领西侧山头后就活了。午夜三时左右在顺光条件下战斗打响。敌人非常猖狂,在山顶大摇大摆,火力也很猛烈,我们团直属分队为保障主攻分队顺利到达位置,减慢速度从正面承受敌火力,保障了侧翼攻击分队及时到达位置。要求航空大队压制整个山头。见到西侧山头攻击部队打响以后,全部迫击炮、无后坐力炮、重机枪集中压制西山头,马上看到西山头之敌已被打哑,但部队攻到山顶,敌反冲击白刃格斗了一场。不久见到我分队占领第一山头,战马前送。接着东南方向枪声密集,我迂回之分队,正好碰到敌战马位置,遭到空军猛烈轰炸慌乱之机该分队先以密集火力袭击,接着乘马冲人敌控马地域将其大部分乘马打死一部分,一部分打跑,并乘东山头敌控马被打散的时机,在航空兵的掩护下毫不犹豫向东山头发起攻击团指见到敌两头向中间狂跑,马上集中火力压制,同时团指从正面攻山前进,大约经过一个多小时爬山形成包围圈,先从西头发起冲锋,接着全面跃起冲击,见敌人举着白哈达晃,便冲上去缴了他们的械,集中了投降之敌,发现共有230多人。各山沟都是群众,牛羊很多,死伤未清査。其中发现西藏军区一个步兵团的步兵连昨天直插到该地,被他们这些敌人乘马冲击,除四名重伤员外,全部壮烈牺牲。伤员介绍敌一部在昨夜向东南方向转移了。向我们投降的敌人缴了一大堆枪支弹药。天已黑我们放出几个排带着翻译到各山沟对群众讲,不要乱跑,先做饭吃,有枪明天再缴,跑的话各处都有解放军,生命得不到保障。第二天集中近2000多群众,还收缴了100余支枪,并从河沟里捞出不少枪支弹药。其实敌人弃枪为民者有多少我们心里清楚,为了稳定民心一律优待,安排他们在原地分散居住生产,将情况向上报告。给伤员包扎,掩埋烈士尸体,做饭吃,一宿未能休息,到外头见到战士们都牵着马席地而卧睡得很香。我担心东路分队,所以团指就地宿营等待。第二夜孙参谋长领着警卫员、参谋回来了。据他说被敌伏击和两个连失去联系,他先来团部了。他把帽子也丢了,戴着警卫员的帽子,真是丢盔弃甲。一个指挥员的好坏不在于人入过什么学校或平素的言谈举止,而在于实战中的指挥决心和素质,经过战场上的考验,马上会看出他是“真金”还是“鸡蛋”。我对那两个连的下落更加担心了。大约在午夜时分,巴副主任带那两个连队归队了。据他说,他们与西藏0712部队一个步兵团遭遇,彼此也没有搞信号联络,就对攻,到冲锋时才发现是自己人。而后集结部队抬着伤员向团指靠拢。根据情况通报,整个战区的敌人,已被我们穿插分割,但敌306、418两部电台仍然未抓到手,需要认真捜索。后半夜前指马友里参谋长到我们团部。批评穿插太快,容易被敌人反包围。我说不这样迅速穿插分割,敌人仍拧成一股绳,伤亡就会更大。他不说话了。我想不把这股顽匪消灭掉,那后患就更大五月七日接到堵截分队的报告,在六日晚上,有十七股叛匪,先后在不同地点企图突围北窜,被我堵截分队消灭两股后,其余已逃入战区。因此可以断定,叛匪除主要骨干集中以外,大部分散逃窜。因此,我们必须加强堵截分队,同时抓紧时间进行搜剿和扎点清剿。将情况上报的同时,分别在查松多、堤玛尔商索巷查受扎点,进行交错搜剿和清剿。八日黄昏时分四连在索巷查受以北包围了一股敌人,约有40余名,还未开枪敌全部举手投降。甚至从河里还捞出好多新武器。堆积如山的香肠和印度硬盒烟。卫生部门说这香肠可能有毒不能用。站上岗不让动。隔两天警卫员悄悄告诉我,站岗的哨兵早就偷着吃了。什么事也没有。我拿来尝了一块儿非常香,隔了好几个小时啥反映也没有,我告诉将缴获的香肠和香烟全部分给各单位,让大家享用。医务所长来找我,提出未经化验可不得了。我告诉他,我已经吃过了,什么事也没有,医务所长指着我说:“原来是你首先违犯纪律的,你早晚要惹出大麻烦! ”我说:“卫生长官,哨兵比我吃得还早呢,三四天都没事,你怕啥? ”他听了这话回头就走了。

从玉指来个通报批评骑兵二团,敌人从他们南侧突围而后分散逃窜。报头是:上报兰州军区、西藏军区下发各团。其内容很严厉,说什么:“一粒老鼠粪,煮坏了一锅汤,该团指挥电台也叫敌人抢走了;党性哪里去了等。”我感到骑二团压力太大了。同时觉得另一个叛首老哇喇嘛仍未落网,“306”、“418”两部指挥台下落不明,敌特尚未甄别出来,分股逃窜的残匪还未肃清。因此摆在我们面前的战斗任务还是很艰巨的。指挥部来电“306”电台今晨在乌拉山东南侧出联,令我部队四个连分两路,配合兄弟部队围歼该敌。

我们召开党委会研究,认为机关太大不适应快速行动,决定由我和何副团长各指挥两个连进剿,剩下的全部由政委、参谋长指挥驻剿清剿。我率一、三连从东侧进剿,何率二、四连从西侧进剿,要求见到匪徒就穷追到底,不消灭残匪决不收兵。

我们连夜出发,轻骑奔袭,神速飞驰。从夜到黎明,又从清早奔袭到黄昏,穿山越岭,渡壑过河,除成群的野驴外什么痕迹都未发现。为了节省给养,要求各连打一些野生动物补充给养。主要是打一些野驴、羚羊、鱼类。又ー个宿营的晚上,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接着浸股裂骨的寒风咆哮起来,卷起了滚滚的雪涛。宿营地里最辛苦的是医生和报务员。医生必须每个帐篷都看一下,有病号就治疗、给药。报务员和马达员,摇马达收发报,上通下达十六日傍晚电台马达嗡嗡响,报务员敲打电键发出了有节奏的声音。不一会儿大胡子译电员秦张维送来了两份“空特报”,准备接迎空投。第二天蓝天如水,天气格外晴朗,牛粪烟袅袅升起,电报嘀嗒作响,报务员千里呼应,战士们都站在帐篷周围仰望万里晴空。十时左右我们的银鹰飞临上空,很快进入空投航道。不多时,只见从天空投下很多东西,宛如荷花怒放,徐徐降落在地面。顿时欢呼声雷动,军马惊吓撒欢儿,一片欢腾空军部队还给我投下了一封慰问信。一箱箱弹药,一袋袋面粉,一包包大米,这是上级的关怀和全国人民的有力支援。第二天骑兵支队派一个连来接头,途中他们遇到一股敌人3名战士牺牲,8名战士受伤,还被抢走了几支枪。有时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有些干部把骑兵支队失利当作笑话谈论。这是骄傲情绪,岂有此理。又接到何所率分队报告,他们也遇到一股敌人,在战斗中何本人负伤。我告诉他们用一个排护送何副团长回团部治疗,两个连队向我靠拢。连队反映总后有的下放干部偷着哭,可是战士们情绪非常稳定,可见锻炼的必要性。我想欲知昔日长征苦,可在今日来西征。干部接受锻炼是个很重要的课题。第二天中午何副团长所率分队两个连赶来会合,谢天谢地。我们前进到通天河、莫曲河交叉处。五月十八日清晨,万里无云,阳光热毒。午后,阴阴沉沉,浓雾锁住了江面,烟霭遮掩了原野,浮云笼罩了群山。四时左右,我们接近了一座灰白的石山。它依山傍水,千岩万洞,地形十分险要。那山高入云端,在高峰的前面,两座奇峰突出,仿佛两扇山门,背后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一直伸展到遥远的天际。通天河环山而流,转到它的后面,就看不见了。从地图上知道,此地叫牙占尕。叛匪常常在这样的地方窝藏。我们立刻派小分队前去侦察,同时做好战斗准备。

下午五时许,尖兵排长送来报告,在东北方向五公里处,发现敌人岗哨。果然不出所料,在牙占尕山下,找到了那一股漏网的残部。我们立刻将敌人包围起来。这股敌人由最顽固的叛乱首领和叛乱骨干组成。他们装备精良,又抢占了有利地形,妄图作最后的挣扎。因此,战斗一打响就达到了十分激烈的程度。寒风怒吼,江涛汹涌,鹅毛大雪忙着掩盖一切,在空中乱转双方密集的枪声在山间回荡,发出一片轰鸣声,进攻中一连指导员锐军同志牺牲,我的警卫员赵文亮和跟随的翻译也牺牲了。他们在近战中与敌人搏杀,杀出了威风。战斗很快结束了,抵抗的叛匪被消灭了。我到警卫员赵文亮的遗体跟前默默地注视着他的遗容,思绪如潮。谁人知道指挥员在自己亲爱的战友永别后的悲伤心情呢?

五月二十四日玉指电令,据空军侦察,在改新荣仑地区发现了一股逃窜的叛匪,令我率分队向南压缩,防敌北窜。五月二十六日我们到达顺达地区,正在沟里隐蔽宿营。忽然哨兵飞马回来报告:有100多个叛匪,整队迎面而来。我们立刻决定派二连一个排从正面迎击敌人,其余各排迂回到敌人后方,一连插到敌人侧翼迅速将敌人包围起来。打法上特别强调“先打腿”,将敌所乘马驼马先打掉,那他就无法逃脱了。叛匪发现以后,见势不妙,停止前进,占领了有利地形,向我正面开火。这时,各分队立刻按信号开始了进攻。轻、重机枪很快以密集火力先打敌人所乘马、驼马,眼看敌马骡一匹一匹倒下。敌人未料到我们这一手,大为惊慌。这时天已越来越暗,叛匪已陷入我重围之中。我们迅速压缩包围圈,敌人利用死马掩护猛烈开火,真是狗急跳墙,困兽犹斗,还企图突围,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夜幕笼罩着山丘,没有月色星光,周围全是黑茫茫的一片。各连队发射了红绿色信号弹。照明叛匪阵地,然后迅速地向前跃进。敌方也利用照明弹照明因而也发射出照明弹,子弹像冰雹一样彼此对射,纷飞的战火在黑压压的夜空中狂舞。这是一个短兵相接的夜空。在激烈的近战夜战中,各连进攻速度很快,包围时主动补空隙,能攻能堵。张士英同志身负七处伤仍坚持第一线,银全同志端着机枪猛射敌人。两个轻机枪发射点,壮烈牺牲。白荣俊同志在枪林弹雨里摸黑调整部队可能产生的漏洞时光荣牺牲。为了彻底干净歼灭敌人,部队稍微稳住进攻速度当东方黎明发出一颗红色信号弹,各连马上发起冲击,以风卷残云之势,朝敌人占据的山头猛扑,经过一阵激烈的近战,全歼了敌人。经过最近几次战斗,我感到:一个是进攻中绝不对歧,不然伤亡更大;利用地形地物绝不是怕,不利用地形地物也绝不是勇敢;后勤人员平时必须学战术,不然伤亡大,这次张显通医生的牺牲就是其中一例。

部队伤亡也较大,必须就地休息几天,从团部调来兵力将牺牲同志的遗体和伤员运到团部。将遗体火化,伤员后送。并将叛匪骨干带去,以便审知其他情况,也得两名翻译。因我带的四名翻译也打光了,我这个五个人的小指挥所牺牲了三名。不知情况的人,可能认为平叛就是简单的剿匪,行动单纯,行军、宿营、打仗、胜利、俘敌、缴枪,受表扬之类。其实物质如此菲薄,行动如此遥远。人马均非常疲意,那是过去战争,起码我经历的解放战争中是没有遇到过的。名目土匪的敌人,今年起了质的变化,西藏、青海、川西北等处的顽固骨干集中到这里,接受帝国主义空投电台密码、武器弹药、帐篷、食品。由空投特务操纵的亡命徒非常顽固,像这次川西北百户到灭亡时,还把望远镜埋掉、4挺轻机枪拆散。他们又习惯于当地生活,熟悉地形,因而今年战斗激烈艰苦。这不仅是平息叛乱,还是与国际帝国主义在特殊地域的战斗。

晚间闲步到俘虏集中的地方去看了一下,原来不知谁的主意将年轻一些的俘虏都捆绑起来,使其非常难受。这是我们国家几千年来遗传下来的肉刑之一,稍不注意就表现了出来。我叫来几个战士都给他们松绑,并给他们吃了饭。我感到他们现在是敌人,但大部分能转变过来,转变过来就是我们的公民啊!

过了两天侦察机飞到我们歼灭敌人的山头。因为人、马死了不到几天,膨胀得又黑又粗又大,像寺庙里的金刚及大天王似的,敌马尸体占据一大片山头,从天空观察可能很明显,所以他就猛烈地轰炸扫射起来。我用无线电转告它:“那都是的。”他オ飞走了。空军离开地面部队很难准确执行作任务。把野驴报告成喇嘛带队的叛匪,把群众也说成集团叛匪,使部队东跑西颠啼笑皆非。

从团后方指挥所来的第四连,将所有遗体、伤员俘虏带走。有的干部要求到后指,理由自然是成堆成摞的。有些同志在后方侃侃而谈,油嘴滑舌,喧宾夺主,到生死关头浑身器官都进入细菌了。列宁说:“战争可以纯化和淘汰一些人,但同时却启发和锻炼另一些人。”对于艰苦条件下想躲避的人寸步不让,这是我的个性。

玉指通报,“306”电台由骑兵支队缴获;418电台由摩托大队抓住。他们都不与叛匪一块行动,而是三十几匹骡马驼着单独行动。老哇喇嘛由0703部队击毙。其他兄弟部队也相继歼灭了战役地域内的敌人。第二号地区战役,胜利结束。后来了解到敌人用的电台就是个30厘米见方的机器,收发报机分着,机器内还装有两颗炸弹,被缴获时,敌人打了两枪未击爆炸,弹。密码是藏文的,所以我们截获52份还破译不了。可笑的是敌人战术台七部,还有若干预备指挥台。预备台的一部就埋在我团指挥所帐篷北侧几米的地方,箱角还露到外面,也有我们的人小便其上的痕迹,就是没有发现。空投特务交代后挖出来,还不是小数。七八箱子东西。可见我们是一伙粗人。正如俗话说的“能看见南山蚊子拉屎,拾起步走被骆驼绊了筋斗”。这次战役我团歼敌1140名,缴获重机枪4挺、轻机枪41挺、美式30步枪1000余支,炮两门,子弹10万余发,手榴弹和刀ー大堆。

在五月这整整一个月里,二号地区之敌被歼灭了,叛匪最后一个大巢穴覆灭了,战役胜利结束了。红色的五月,革命的五月,战斗的五月,那是多么令人难忘的五月啊!东方闪射出鲜红的朝霞,连绵起伏的峰峦已经冰化雪消,通天河的浪涛滚滚奔腾,长江源头长出了生气勃勃的绿草,和暖的春风吹拂着无边无际的高原,春天来到了高原。山在欢笑,河在欢腾,百万农奴站起来了,做了新世界的主人。帝国主义企图分裂我们伟大祖国的痴心妄想又一次破灭了。

莫云凯旋行

太阳从云缝里钻出钻进,像喝醉酒似的,东晃西摇,又像唱又像笑。蔚蓝色的天空,遮满了牛粪灰色的朵云,像万人“马拉松”一样奔跑;云影像脱缰野马,向当然日桑方向你追我赶大通天河沉不住气,狂欢如雷,飞舞浪涛,指挥江源大河唱;“西卡山”戴着白帽微笑沉默,漫不经心,一动不动。妖绿的丛草,点头哈腰,跳着集体舞。大气在远处筑起了海市蜃楼诱惑我们。草滩上布满了牛、马、骆驼、羊,显示着江河源地的骄傲。

朵云撒下米粒大的冰珠,向腰上扑打;落地后变成薄泥,啮马的蹄底,显示其高原风流。凉风挟着湿润的土香,冲进鼻腔,它卷来的氧气不够呼吸,像无声电影上的欢呼,不时地张嘴喘气。

翡翠色的草滩跑出来一群黄羊,怕人看不到它似的,非从队伍前面横跨过去不可。成群结队的野驴两侧奔跑欢送,纯洁的小白兔惊喜得表演起三级跳起来了;机灵的无尾鼠,在洞口胆怯地竖起两只手,观赏凯旋的队伍,不时地跑回洞里报信,忙地串向邻居传播新闻;恬静的无鳞鱼,横梭“莫曲”,摇头摆尾,表示开了眼界;孤独的雄鹰,展翅表演起特技,向我们撒娇;肥胖的旱獭,像中年发胖的太太,坐在洞口,目不斜视;穴居的小鸟像多嘴的姑娘,不断地唧唧喳喳凑热闹;像麒麟似的牦牛,懒洋散漫地抬头弯腰,行注目礼来欢送。

沿河边的黑色帐篷前,站满男女老少,挥动着银灰色的哈达,有数十名藏族青年,快马加鞭,来到队伍旁,像哑人似的打着手势和战士告别。有的战士遂望云天,满脸笑容,哼着听不清的歌。战马喘着粗气东望望“穷扎”,西看看“八子滩”好像又留恋又告别!

啊,莫云战役我们用鲜血和蹄迹织成美丽的花纱将你装饰,告别了亲爱的藏族同胞!

注:莫云战役也叫二号地区战役,是1986年平息西藏上层分子发动叛乱的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右文中带“”的都是地役地帽内的山河冲的藏语地名。该文是本人参加该战役的一篇日记。

根据玉指电令团队去雁石平集结。叫我领部分警卫人员,回高当松多参加战役总结会议。

六月十九日于高当松多,战役总结由61师马副师长和王树分区霍副司令员作的。我们到达以前就写好,经上级批准带来了。本次战役对我团的评价是:“战果较大,能攻能守,能追能堵,越打越硬。请示报告即时,分工明确。团的个别干部分担任务后决心不果断,因而放出去连队收不回来。机炮连战斗作风不好。”接着会议介绍典型材料。六月二十三日会议决定参观我团查当松多西南山的攻山战斗,既其敌情、地形和经过。我在现场如实地给大家作了介绍。六月二十八战役总结会议结束。

六月二十九日根据玉指电令,在青藏公路集结。休整一个月满,进剿青藏公路以西昆仑山地区,旦曲河水猛涨,组织渡口渡河,急流冲去两匹马,俗话说“会水的死于水中”,确亦有其哲理,善于游泳的孙宣参谋,很自信,在急流中离开马,险些造成事故。冲去好几百米,给他一条绳子才拉到岸上。马是半立状态游过,只要在下游抓住马餐就轻轻带过了。七月三日到达青藏公路通天河桥南,沿公路东侧宿营。我团演出队在西宁会演,争得冠军也到达这里。粮料副食品早已运来谁积如山。公路上汽车穿梭,帐篷整齐,炊烟缭绕。满山遍野牦牛、骆驼、民工。军马撒满公路两旁。好像进大牧区城镇近郊。休整一个月主要是“饮用东海水源,享食江南米粮”。恢复人、马、运输牦牛、骆驼体力,准备路西战役。并趁这个时间整顿了领导作风包括战斗作风,做好战役准备,熟悉任务地区、定方案。明确地形、敌情、任务、水草气侯。采取相应的措施。

通天河上游叫骆驼河,今天去骆驼河兵站,这里是唐古拉工委所在地,也是路西战役指挥部,彭师长在这坐镇。工委书记是姓郝的老红军,平易近人。他说:唐古拉地区是可爱的,北靠昆仑山,南望唐古拉。面积约15万平方公里。人口有多少只有通天教主知道。日出东海,西堕昆仑山说的就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矿藏非常丰富,水晶、铅锌、水银、钢铁、石油、玉石、玛瑙煤炭、硫磺、石膏、硼砂、食盐、金铜石等,是山上地下都是宝。说得天花乱坠,不过他自己也不知具体位置。也许他也是从通天教主那里调査来的材料。不过有件宝是公认的,就在北京展览的70公斤重的水晶石,就是从路西叫“古鲁本鸟苏”之地运去的。硼砂也是从英国教科书上发现中国西藏有自然硼砂湖的材料。找到后专门用它来还苏联债的。要不然日本要求买两吨硼砂,周总理一开口就说:“送给你们20吨。”可见老汉并不全都是顺口编的。

七月二十日召开战役部署会议。路西战役由十三、十四团、33、32团和183团加骑支组成。主要消灭股匪。时间是两个月。我团从通天河两岸前出发,到曼特格木湖消灭该地区可能潜逃的敌人,而后经2号湖地区搜索。沿昆仓山南麓向东回剿在十月中旬前回归到过冬准备地。接着召开陆空联络会议部队开进期间每天有一架杜4、两架次伊尔-12。其高度离地面:开进期1500米,接敌打响后1000米,空投时600米,云层10公里能见度就起飞。到部队上空转一圈6分钟。地面要摆好联络记号。彭司令指示部队尽量独立自己歼灭敌人,少用空军。因杜4加一次油就需1吨。使用地图为百万分之示,使用方法,经纬度加密。跟随我团500头牦牛、100峰骆驼。弹药携带量一个基数。给养多带,为此多带预备马。规定我团头一梯次出发。

部队用几天时间部署战役任务和具体事项的落实。从海拔600米的高原继续向高处去,不得不非常细致地进行检查。以防被动。苏莽群众组织牦牛队跟随我们三年了,军民关系非常融洽。有的行军中生了孩子,把孩子装到怀里继续跟随部队走,到骆驼河兵站才留下。这是在内地不可想象的事,什么破伤风啊,产后热呀大出血呀,娇得不得了。藏民生完孩子30分钟就跟随部队走过来了,真是英雄民族。

八月九日部队开始分两个梯队出发。现在是雨季,于十日到达吉日滩。从这个很大的水草地流出来的溪流就是长江发源地之一。因为过了这个滩以后就没有河流了。就是有些小溪流也是向各自的湖泊流去。可是湖泊像晴天夜空的星星一样,隔一个山就有一个大湖。方圆都是几十公里的,甚至几百公里的湖,无数的璀璨明珠镶嵌在头顶白帽的昆仑山群中。在那么高的地方有那么多水,比它低几千米的地方产生黄河、长江、怒江、澜沧江之类就毫不奇怪了。我们为了过这个滩浪费了两天多时间。是个翻浆地带,不管山顶、山腰,也不管草地还是石头地,走到那里陷到那里。山川皆翻浆,人马糊泥塘。不及时抢救,像牦牛挣扎一会儿就没影儿了。骡、马的蹄上部接毛处都磨出了血。我们忙着将胶鞋割成前后各半给骡子穿上。小雨一直不停、云雾蒙蒙、细雨霏霏,能见度很差,不到5公里的地方我们用了五个小时才通过,见到一处尚能宿营之地,就干脆宿营下来,集结部队。好在只陷进去两匹马。第二天又是一样的泛浆地,大家都在艰苦跋涉,到中午了,脚下还是乱细泥笑问还有多少地?部队艰苦地走了两天半才走过了这个可怕的地方。我感到这里穿高跟鞋是吃不消的。因为我的大红骤子都累跛了。总算到了无河地、湖水都是咸的,各连还得在湖边挖井方能人马饮用。此地有个红叶树随着地皮长,作燃料非常适用。我们到了叫“卓日肯敖拉”之地,山形确实和心脏一样,可见蒙古人在这个地方生存过。展开地图一看,昆仑山地区地名几乎全是蒙古名,这对我们按名看地形认地形就方便多了。

八月十七日,部队遇见一群野牦牛,有千余头,接近100余米,一阵风似的逃掉了。这里的羚羊肉非常鲜嫩,羚羊角当时都被作烟嘴和帐篷钉子了,后来才知道是能治病的东西。八月二十日到达曼特格木湖。根本不会存在股匪,因为水咸、草稀无生存条件。这个湖从南侧足足走了两天才到西头。向导已不知路,其实也无所谓路。八月二十五日部队前进到二号湖地区,收容一批群众和大批牛羊。据他们自己说:是叫阿乃木部落,自己也许也不知是哪一个国家的人,是哪一个民族。有一个70多岁老汉立刻记得在他爷爷的时候达赖喇嘛向他们收过租子,以后就未和外界联系。“不知魏晋何知汉”。我们动员他们向青藏公路靠近,以便将他们转到条件好的地域。可是半路逃走了一半。我们只好留些牛羊和少数人,动员他们东进,不然无生活来源,逃跑了吃什么呀!

二十七日翻越库库希里,名不副实,一点草也没有,完全是结晶水膏地。地名都是蒙古名,住的却是其他人,徒将虚名留于世。什么库库希里、乌兰敖拉、吉儒很敖拉达布逊淖尔、霍腾淖尔、伊和塔拉、巴嘎搭拉,巴彦哈尔拉等。八百年前祖宗留下的遗迹令人梦忆其雄威。

八月二十日,见到一个雪山还没有大青山高,三个山头。我们爬到二等坡上向下看,真是一览众山小。连库库希里山也好像一道墙似的戴着白帽在南侧横趴着。杜4飞机今天校正位置到我们东南方,看到信号后告诉我们:“你们住的山是昆仑山主峰木价塔格。你们快下来,已到飞机径以外,要向东靠拢。”我们住的冰山往上不远就到山顶了,远看是水雾顶,其实每个台阶约有牧草,看着不高的一个山,还没有大青山巍峨,地图上标着海拨7727米,我的天!古书上说,昆仑山位于西,孤立万仞,直人青云,上有琼楼玉宇、瑶台悬圃,奇花异木,怪兽珍禽,仙人神圣出没其间;什么金台玉楼,相鲜如流精之阙光;碧玉之堂,琼光之室,紫翠丹房锦云独日,朱霞九光等,连个野生动物都不能生存之地,真是误人不浅啊!说什么,向东靠拢?赶快往东回吧,这是那里能冒出敌人?我告诉大家这就是“低头观日落,引手摘飞星”的昆仓主峰。告诉分队保持人马体力的条件下缓慢东回。这个地方没有仗可打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说:“就是。”我告知各分队马子瘦弱的,将不太急需的东西就地扔掉,将来有人来登山也许有用,我们却不要勉强带,不然将造成大乱子。告知牦牛队立刻转向公路,再一步也不能西进。

八月三十一日,在库库希里东南侧。今天是我和艳萍结婚的纪念日,而且她又在今年分娩,不知遇到什么困难。我这也算是个人类生活中的一种吧。现在这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一宿未人睡,“失眠延秋夜,烦躁召凉风,披衣出漫步,东方报晓晖”。九月六日进到敖日拉滩,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开始下雪了,预兆不好,马子瘦弱,我本身也消瘦,部队中好些同志产生高山性不适应病。氧气不够喘,冉冉摧肺肝。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青山处处埋忠骨,可是部队必须完整地带回,缓慢、靠拢东进。必须把当前明确的指导思想传达到所属分队。

九月十二日到二号湖东侧。开始下大雪了。彭指仍在住到骆驼河巡找敌人,命令左去右转地瞎下令。兰州军区和内蒙古军区来电,从我团调30名干部。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前线指挥员正担心陷到雪山里,有回不去的危险。我鼓着勇气给彭师长去了一个电报说:“路西根本不存在股匪,应该马上收拢部队,东回。不然雪季已到,马子大量垮掉,战士高山性反应增多,给养已断。搞不好几个团葬送在昆仑山雪堆下,千万抓紧。”他很虚心,很快回电,下了“马上向东回剿”的命令。九月十六日接到玉指电令。叫我团一部兵力越昆仑山,进入新疆界,寻歼敌人。前指不坚持意见反而来电说:“特别要求虎分队,想尽一切办法,克服一切困难,再次进剿昆仑山地区。”快封山了,雪仍在下着,我团出发前1800余匹马,如今只剩不到千匹。干部战士基本上牵着马徒步行军,怎么“克服一切困难呢”?只好选出40余人由孙参谋长率领向北移动。部队仍向东移动。今天高山性病病死了三名战士。为火化他们,全团停止行动一天,拾柴、野牛粪等火化的燃料。九月二十ニ日接到前指电令,昆仑山北侧经侦察下雪未发现敌人,各团各分队可向公路回剿。五连与解放群众已到通天河兵站,有一名受重冻伤。留守处从结古来电,今年生产任务已完成,蔬菜就收获了50万斤。谢天谢地。老天仍在下雪,天地一片白,晚间宿营,第二天早晨有的马卧倒后起不来了,由四、五个人抬起来,走几步方能走路。

十月四日于四号湖边。今晚分外晴晴,宁静无风,又是中秋节。赋诗一首:

披衣出帐仰瞻东,中秋皎轮悬吴空

南望雪岭似银蛇,俯视湖水扭金龙。

借问桂府有何芒,绮仗太阳发辉光。

劝告嫦离广寒,并同惆怅银河娘。

年空中楼阁孤虚冷,何如孺间小茅房。

阳光浴暖配少郎,何必守桂限河梁。

十月八日,今天,进入飞机空投半径以内,要求空投。来一架次,只投了香烟。我们的肚子饿呀,并不需要香烟,可能办空投的人都是烟鬼。

十月二十日,从早晨出发一直见不到水,继续往前赶,每个嗓子都快冒烟了。午夜四时突然遇到一个小河往南流。人、马都控制不了,一同拥到河边爬着喝水。我也同样和自己的乘马跑到河边喝个够。起来左观右窥,团卫生所的人员也一样姿势在喝河水。我说:“医生同志们,吃冷水是得病的呀。”医生队长说:“不要紧,一出汗就没有事啦。”听着的人都哈哈大笑。可见任何事绝对了就不行。

十月二十日。出发翻个山,发现山下就是青藏公路,好几辆汽车神速地南北奔驰着。大家看见公路好像见到爹妈似的,跑到山头欢呼。我说:“你们尽情欢呼好啦,我们今天就住在公路旁。”二十ー日,部队集结于通天河兵站,向彭指汇报经过和情况,安置了从路西带过来的群众,并且每个帐篷派一名战士去教给他们做米饭、面食的办法。并把他们青壮年装了几辆解放牌汽车,去拉萨参观了一次,他们情绪非常高潮。要求跟部队走!我们做了深入的工作,将他们移交给唐古拉工委。虽然这次昆仑山旅游代价较大,大家也毕竟都开了眼界,如今总算全团人安全回到了公路沿线。这就是极大的胜利。马子不好或无马的可乘车归队,到防位置了。

十月二十五日,玉指电令:令我率必要人员乘汽车回结古;何率徒步人员乘汽车经海南回结古;图政委孙参谋长率其余人员乘马从长江南岸归冬防。我不知上级有什么意图,第二天就带领几个人坐车北发。公路平坦兵站热情,真正的无名英雄是养路工人。第二天路过阳关遗址,想起“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句话,感到历史的变迁,现在近乎是我国的内地了。又过敦煌,十一月六日就到了兰州彭司令请我吃饭,晚间孙司令员了解路西的情况。我告诉我们那个地区叛匪绝对生存不了,请首长们放心。他们指示:冬防期间作好总结,恢复人马体力。

十一月九日,军区后勤一辆车送我到通天河畔,因桥还未修好,轮渡后坐玉指前来接的车到结古。了解到留守处按计划完成了过冬准备的一切物资,并已送到各连过冬地点。这是大事,完成得很好。这个地方不是不长蔬菜,而是长得非常狂,有的一个土豆就有2斤多,这在内地是少见的。地方有些部门均到我们农牧场参观,准备来年他们也要种蔬菜自给。

十一月二十六日,孙司令员找我谈话说:“军区首长碰了一下头,打算调你任青海军区作战处处长,要留在青海军区长期工作。”我震动很大,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类事情。只能说:“共产党员听从组织分配,至于个人意见,我感到自己身体已经不太适应这个地区工作了。”孙司令员说:“那不要紧,先治病,治好病再工作吗。”我当时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好,消瘦得不仅衣服宽大了骨架也疏松了。晚间写了一封信,将上述情况向内蒙古军区首长作了汇报。并提出最好回内蒙工作,适应该地区气候。

十二月十五日,内蒙古军区干部部部长来玉树,提出一个团要抽调70个干部,并指定调我回内蒙古有另行安排的打算。听到王部长告诉我情况时,总算思想压力消失了,可是因为要离别共同战斗的这个团,突然产生极大的留恋。第二天开始专心搞三年来的总结。

十二月二十二日,玉指召开庆功大会。给我团发了一面:“战功伟绩”的锦旗。并宣布给我个人立三等功的决定。晚上孙司令员来电话说:“你和何副团长作接交工作。准备26号和我一块坐飞机回内蒙。内蒙古军区另有任用。”我说“时间太仓促了吧? ”孙说:“、啾、啾的,接你的和你一样熟悉,有什么他妈交代的。”就这样结束了我的平叛任务。团党委召开会议给我作了三年来的鉴定。好话说的一大堆,缺点提的蜻蜓点水这也是我国传统在党内的反映。忙着又和全体干部见个面,作了告别。二十六日黎明指挥部来一辆车接我,到机场坐飞机,中午到西宁,晚上军区搞了一个欢送宴会,晚上又在宾馆五楼上搞了一个18对人的舞会。第二天就上火车,二十八日到达兰州头一次接触到暂时困难的触角。据彭师长介绍,灾情较大,天灾人祸都有。现有饿死人的现象。听着毛骨悚然。

到新的岗位上任……

十二月二十九日到呼和浩特,到军区招待所找自己的窝结果说是搬到西侧木楼。到西侧木楼,邻居告知两个大孩子在新城幼儿园。一个小的由艳萍抱着在橡胶厂上班呢。我忙着看孩子,从招待所要了一辆车,到第八幼儿园,将孩子叫了出来。姑娘张口就问:“叔叔你找我们干啥呀? ”我听到这一句话,感到很心酸。回到家,我也没有带回任何吃的东西,拿不出东西给孩子吃。中午艳萍抱着小女儿玉兰回来了。全家团聚的欢乐劲不论太爷或穷棒子恐怕都一样。全家五口人就在一间三个单人床板的板炕上睡觉,真是又团又聚了。据她说,老家困难了,把两个大孩子也送来了,要求送军区幼儿园。人家说军区有补助的地方不接收。当爱人分娩时,等到羊水破了才把两个大孩请邻居代管几天,自己坐三轮车去253医院,经检査马上进产房就产下了。

在医院住了三天,就抱着孩子出院,把两个大的收回来,从招待所打饭过的产期。产假期满上班就抱着孩子到工厂安排到厂幼儿园。下班时又把孩子接出来抱着回家,回了家才打饭吃,因而婴儿营养不足。她谈时像讲笑话似的,谈笑风生不曾流露任何怨言。我听着心里着实挨了一锤似的难受。同时深深感到我对妻子儿女欠账太多了。后来给军区首长汇报平叛情况时放了一通马后炮。实在是忽视了自己身份,招待所所长找我说:“军区某首长想搞一张水獭皮,你带回来没有?”我想,我给一首长,其他首长怎么办,干脆告知,我什么也没带回,很对不起。他说:“吉X给每位首长都送了一份土特产”,我听了更是反感就说是什么也没有带来很对不起!

一九六一年初任命我为步兵三团团长。步兵三团实际上就是警卫团,团部驻扎在内蒙古党委胡同的北侧。下属两个营。

一营主要对党政军机关的警卫和维护驻军军容风纪。第二营是呼和浩特市的警备部队并看守重要目标,总之任务就是警备任务。我接到命令就徒步去上任。岗哨盘查了半天将我放进。第二天就坐到团长办公室和原团长绰鲁巴根接交工作。绰同我:“原打算把你调步校,任训练部长,怎么半途将我换了呢?”我说:“你有训练经验该提用了,我在基层工作惯了,正合我意。”并决定用一段时间,了解情况。又是东跑西颠,座谈了解约一个多月时间,而后召开干部大会熟悉见面,谈我对该团任务的理解。执勤与训练的关系;后勤并行政管理的关系;执勤与生产后勤保障的关系等一系列的问题,向大家讲了自己的理解,并加以阐明就这样进入了情况,又忙了起来。

【人物简介】

虎日乐巴根、蒙古族,1926年3月出生,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人。兴安军官学校第13期生,1945年8月11日参加了葛根庙武装起义,1947年1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革命后历任乌兰浩特警备大队战士、东北军政大学学员、辽吉军区骑二师骑兵第六支队教导员、骑一师3团连长、作战参谋、内蒙古军区作战处作战参谋、石家庄高级步兵学校学员、华北军区战史编辑委员会编辑、内蒙古军区警卫营副营长、骑五师作训科科长、騎兵13团副团长、团长、内蒙古军区步兵第三团团长、骑五师参谋长、巴彦淖尔军分区副司令员、司令员、军事学院高级系学员、内蒙古军区参谋长、内蒙古军区副司令员。曾当选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共产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1986年11月离休。

转自《草原铁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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