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暗影崛起》第九章翻译 奥蕾莉亚对希尔瓦娜斯的追猎

147小编 52 2025-03-07

大家好,我是泰莉亚。

感谢 @rapunzel提供的资源。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的姐妹。我也绝不会再让你逍遥法外,希尔瓦娜斯,再也不会,绝对不会。”

闷燃的猩红之眼中暗影中闪耀穿行,希尔瓦娜斯就在附近,她似是在嘲笑着奥蕾莉亚。而奥蕾莉亚.风行者正身陷在这个枯败呻吟的黯淡之森,她可以感到在穿行时身边的枯枝败叶不断的划破她的脸颊和皮肤,不断的缠绕刮蹭她的精致披风。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位百步穿杨的游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猎手,可在追猎她那可耻而卑劣的妹妹时,她却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否还是一名称职的猎手。

终于,奥蕾莉亚明白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猎物。

沉重不散的暗紫色浓雾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奥蕾莉亚的视线边界,不断的翻滚缭绕。整座森林都在和她的妹妹那翻腾的幻象一起与她为敌,但奥蕾莉亚仍未放弃希望,她坚持着从一棵枯木轻盈的跃向了另一棵枯木,终于在模糊的前方看到了她的妹妹身披的斗篷残影。这让奥蕾莉亚不禁回忆起了曾经美好的时光,当她们三姐妹还是孩童的时候,曾经有多少次一起咯咯笑着玩这个游戏?她,希尔瓦娜斯,和她们的小妹温蕾萨一起走进奎尔萨拉斯壮美的永春之森,她们都渴望成为身经百战的游侠,都渴望能够向自己的姐妹展示自己最机智果敢的一面和身为游侠的隐秘技巧。

“你已经离我很近了,很近很近。”希尔瓦娜斯的声音透过了枯败的枝丫和缠绕的荆棘低沉的传了过来,就像是一根木偶线一样不断拉扯着奥蕾莉亚继续前进,“很近很近了,姐姐。”

“我绝不会停止对你的追捕,”奥蕾莉亚喃喃自语,“绝不。”

“那你还在磨蹭什么?”

突然,希尔瓦娜斯的尖叫就像是平地惊雷般响彻在奥蕾莉亚的脑海,希尔瓦娜斯的身影消失在了奥蕾莉亚眼前,并在瞬息间出现了在了奥蕾莉亚身后。她曾用肮脏而邪恶的魔法赢得了那场决斗,现在她如法炮制,哀嚎尖叫着,暗影从她的嘴里汹涌而出,转瞬间便笼罩了这片树林,澎湃的暗影翻滚着,如冰冷的魔爪般紧握住了奥蕾莉亚的身体,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那些低语是对的,”奥蕾莉亚奋力挣扎,但无济于事,翻滚的暗影积压着她的肺,一点点的夺走了周围甜美的空气,现在每一次尝试中的呼吸都让奥蕾莉亚感觉像是在咽下尖锐锋利的玻璃碎片,“虚空,它让我杀了你,我应该听从的,我早应这么做的。”

希尔瓦娜斯逐渐远去,她的脸上有一道瞩目的伤疤,但却带着深暗的宁静,“你永远都无法战胜我,姐姐。现在拭目以待吧,终结即将来临。”

死亡已经近在眼前,但虚空仍在向奥蕾莉亚发出召唤,低语在叙说,低语在轻吟,低语让她完全放弃她的灵魂,这会让她比自己的姐妹更加强大,让她成为更加宏伟力量的化身,多么的诱人啊,多么的诱人。

抛弃软弱的血肉之躯吧。低语仍在召唤,抛弃你软弱的身体。

但奥蕾莉亚仍未妥协,她疯狂的呼吸着空气,绝望的想用最后一息的时间做出决定,但就连这最后的机会业已烟消云散,在极致的痛苦之中,她看到了两个身影在笼罩着希尔瓦娜斯的翻腾暗影中依稀可见。其中一人身形轻挑,金发碧眼,有着和她一样的精致鼻子和尖尖的下巴,梳着优雅的金色长发,是一个眼睛如阳光闪耀般的半精灵。而另一人则是一个身形强壮,肤色如铜的人类,看起来就像是圣骑士们身经百战的坚韧盾牌。

“阿拉托尔!图拉扬!”如若这是她临终前最后的话语,那么求求你,请至少让她唤着最爱之人的名字安然陷入永眠。

但半精灵和人类没有理会她绝望的呼唤,他们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黑暗,在极度的恐惧中眼神趋向呆滞。慢慢的,他们的脖子和面孔上爬满了扭曲的黑色静脉,皮肤也逐渐枯白而破败,他们的双目似是在恐惧中萎缩,直到萎缩成了黑漆漆的看不到光亮的坑。曾经健壮的肉体也是如此,直到盔甲压塌了他们脆弱而悲惨的骨架,在最后的最后,他们化为了枯萎的尘埃。

奥蕾莉亚双目凸出,周围的暗影正在逐渐收紧,但她毫无感觉,便是她赢得了这场狩猎也不会体会到胜利的喜悦快感,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什么胜利可言。

希尔瓦娜斯,她依然站在那里,猩红的双目里闪烁的是残忍的喜悦和欢愉。

“你的低语是否预见了这一切,姐姐?”她的妹妹发出了最后的嘲笑,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凄茫的夜色里,“低语又可曾警告过你,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不要!”

奥蕾莉亚发出了尖叫,然后她在自己的尖叫中醒来。她在马鞍上过激的扭动着,使得座下的马儿紧张的嘶鸣了起来。但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带给了她温暖和安全感,奥蕾莉亚终于从那可怖而虚妄的幻梦中醒了过来。

噩梦中的恐惧瞬间化为了云烟。

图拉扬,是他的触摸抚慰了我。

但他们现在却在截然不同的道路上前行着,他的道路闪耀着圣光的圆满,而她的道路却空虚而黑暗。当腐蚀者恩佐斯入侵艾泽拉斯时,他们曾经平和的生活也随之复杂了起来。诚然,恩佐斯最后试图侵入这个世界的行为勉强得到了终结,但许多人却在入侵后对她更不信任,奥蕾莉亚不怪他们,反而理解他们。即便是图拉扬也会有自己的忧虑,但他仍然陪伴在她的身边,噩梦中的可怖幻象只是谎言,他仍然活着陪伴在她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为了让她安心故意做出被吓到的鬼脸。

“我们整晚都在马上度过,”他柔声安慰着她,“你在马背上睡着了,奥蕾莉亚,你睡得很沉,对不起我才注意到你的惊吓,那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奥蕾莉亚轻轻叹了口气,她希望可以告诉他更多事情,但她却知道他们仍未准备好面对这一切,“你不知道我梦到了什么。”

“那我们就快点停下来吧,”图拉扬静静凝视着前方做出了回应,他铜色的皮肤闪耀着午夜翻滚的浓云里透出来的淡淡月光,看起来更加风姿勃发。数日来,他们和二十多名联盟的士兵们在阿拉希高地进行了彻底的搜查,寻找着是否有逃离阿戈罗克要塞的部落难民。在这趟旅途中,奥蕾莉亚和图拉扬一直分睡在两个帐篷里,她晚上经常难以入眠,只能安静的躺在帐篷里,默默的测量和他之间相隔的距离。当他和她分开时,她对他只有思念,但当他就在她身边时,她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她曾经思考生者在世间能留下的唯一证明是不是仅有死亡,但和图拉扬在一起后,他们却创造了一个崭新的生命。而他们也是奥蕾莉亚最坚韧的盾牌,陪伴她抵御不断向她袭来的虚空低语。

图拉扬似乎没有注意到奥蕾莉亚在胡思乱想中恍惚的目光,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士兵们也已经精疲力尽了,短暂的休息可以让大伙都振作起来,我们两个也需要短暂的安宁。”

“不行,”奥蕾莉亚沉声应答,就像是石头一样不含感情,“等我们找到那些难民后才能休息。”

“奥蕾莉亚——”

“我们必须继续前进。”她认真的看着图拉扬,而不管图拉扬在她的双眼中看到了什么东西,他都打消了继续和她争论下去的想法。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感情历久弥坚,长久以来,图拉扬都可以看到她内心的暗影,但即便如此他仍坦然接受。许多许多人都认为他们已经无法再维持彼此曾经的关系了,在纳鲁泽拉的高洁圣光下晋升的图拉扬和充斥着鲁拉虚空之力的奥蕾莉亚从表面上看来截然不同,如此巨大的差异又怎能安然共处。可奥蕾莉亚却觉得颇有诗意,人世间没有暗影又怎会有光明?他们的爱情诞生于悲剧和战争的烈焰,然后又互相支撑着彼此度过了无数时光,奥蕾莉亚坚信这份羁绊绝对不会轻易破碎。

“奥蕾莉亚女士!图拉扬领主!”这时,一位叫做塞洛塞尔的虚空精灵上尉撕开了一道虚空裂隙,并从中走了出来。在他身边的是图拉扬手下一位忠诚的光铸德莱尼中尉,这位女士一直以来都看起来优雅而美丽。但此时她却一边迅速的从虚空裂隙逃了出来,一边在厌恶的颤抖中赶忙和身旁的虚空精灵保持着距离。这位可怜的光铸德莱尼恐怕以为裂隙要把她彻底吞没,再也不会把她放出来了。

“有什么发现吗?”奥蕾莉亚赶忙策马奔向了这位虚空精灵,并要求他进行汇报。在奥蕾莉亚身后的数位骑士尽忠职守的跟了上来,但相比之下步伐缓了不少,看来接近八小时的搜查已经令他们疲惫不堪了。

奥蕾莉亚走到了塞洛塞尔身边,虚空裂隙轻轻闪耀的紫色光辉辉映在他们身上,虚空精灵指了指在大桥北面微微隆起的一座小山坡,奥蕾莉亚顺着指引眯起了双眼,当她朝着北方的寂静夜空望去时,一缕轻轻的炊烟正在缓缓的偏向天边的明月。

“和托尔贝恩说的一样。”在眺望中奥蕾莉亚听到了图拉扬轻快的走了过来。

“那些人还在继续前进吗?”奥蕾莉亚轻声询问着。

那位光铸德莱尼中尉梳理了一下她犄角后像是花冠一样的象牙白秀发,欣喜的回到了骑士们的队伍里,寻找着她的战马:“没有,他们看上去正在那边安营,他们也没有什么武器,绝大部分人都是女人和孩子,他们不是士兵,女士。”

“那我们就趁现在控制住他们,以防他们跑到深山里。”奥蕾莉亚做出了判断,然后向着难民们的方向奔驰而去。

“我们难道不应该更加小心行事吗?”图拉扬赶忙追了上来,奥蕾莉亚正在策马狂奔,图拉扬仍然追了上来并尝试与她并驾齐驱。马背上的狂风让图拉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但他的呼唤仍然从逐渐逼近的马蹄声中清晰可闻,“如果这些难民里真的藏着一个黑暗游侠......”

“正因如此,黑暗游侠们知道该怎样可以藏得更加隐蔽。”奥蕾莉亚做出了回应,“如果那个黑暗游侠真的就藏在那群难民之间,我们就必须在她找到逃跑的机会之前让她无处可逃。”

这次突袭迅捷而温柔,联盟的士兵们向着北方突进,沿着小山坡的边缘转了个弯儿,看到了那片小小的空地。在空地上有一个靠着山脚建造的破破烂烂的营地,营地的位置建造的非常巧妙,很精细的避开了周围的道路和岔道,但却离淡水足够近,使得他们不会无水可饮,在营地里面还有挖好的战壕和摇摆的帐篷,一个看起来刚搭造不久的架子上挂着几条晒干的鱼肉和精瘦的迅猛龙大腿肉,地上还堆着几个野兔的小骨头,

看起来这是难民们微不足道的一场晚餐里所剩的全部。

塞洛塞尔上尉迅速的让一个正在打盹儿的巨魔警戒者失去了战斗能力,一道精准迅速的寒冰箭射中了巨魔的胸膛,他可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如同光铸德莱尼描述的一样,这里藏着的部落只是普通的农夫或是平民,并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一部分联盟士兵迅捷的下了马,剩下的人在难民营周围围成了一个警戒圈,以防有人偷偷的绕过警戒逃出去。而图拉扬,奥蕾莉亚和光铸德莱尼中尉则走进了营地中央,这里的人似乎刚饱餐不久,篝火堆正在冒着沮丧的烟。

“请保持冷静,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保证没有人会受到伤害。”奥蕾莉亚在难民们不绝于耳的恐惧尖叫中做出了承诺,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的兽人男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他们受到惊吓的家人前面,兽人母亲和一个男孩儿显然被吓得不轻,还有一个婴儿正在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另外一边有一个看起来刚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兽人儿童害怕的蹲在母亲的身边,他的牙齿甚至都还没全都长出来。这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睁的大大的,脸颊也因为饥饿深深的凹了下去。

奥蕾莉亚看着面前的难民沉默了一段时间,她静静的看着难民们逐渐从尖叫变成了互相耳语,图拉扬则站在她的身边,他把左手放在了剑柄上,脸看向了另一边。

“这里可能没有我们想要的线索。”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低沉。

但奥蕾莉亚依然坚定的摇了摇头,“我相信达纳斯.托尔贝恩,他对我做出了保证,他的士兵看到了一个有着猩红双眼,披着黑色斗篷全副武装的女子,而被目击时她就在一群平民中间。”一边说着,奥蕾莉亚一边装作看向西南方的样子,避免让难民们更加紧张,“联盟的间谍也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发现了线索,还有一些托尔贝恩的骑士们也看到了一个类似黑暗游侠的身影。”

“没错,这不可能是一个巧合。”他轻声回复着。

“在这群难民里绝对有一个人知道些什么,”奥蕾莉亚转过了身,一边轻声呢喃一边看向了她面前一张张恐惧而紧张的脸,“我们必须从中挖到真相。”

“狡诈的联盟狗!”这时,一个身穿压抑的黑色长袍的被遗忘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看的出来他在生前是一个高大的男子,可是复生的诅咒和流逝的时光明显的压弯了他的脊椎,在他发声的时候,他那完整的下巴上残留的最后一小撮黑色胡子轻轻晃着,“这就是你们的怜悯吗?在这里躲藏的仅有无辜的难民,仅有无家可归的农夫,仅有饥肠辘辘的孩子,他们只是你们无休止的战争中一文不值的走卒!”

“那么,你就是这里的代表吗?”奥蕾莉亚冷静的问着,她目光如鹰,锐利的盯着面前的被遗忘者,短短片刻她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个男人的衣领上还粘着一些药草,已经露出骨头的手指上染着一些草药的药浆。

这时,和之前一样,虚空的低语又发出了声音,冰冷似雪,嘶嘶作响,又如阴影般转瞬即逝。

折断他脆弱的骨头,直到他吐出真相,敲碎他的身体,挖出他的骨髓,直到他吐出所有秘密......

“没错,我为这里的人发声。”被遗忘者咕哝着做出了回答,“如果必须要一个人站出来,那我不会逃避。”

“我们今晚无意在此见到鲜血。”图拉扬真诚而坚定的对代表表达着善意,“只要你们愿意告诉我们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我们愿意把身上所有的毛毯和补给都送给你们,帮助你们离开这里。”

听到这番话,聚集在营地里的难民们震惊的交换起了眼色,他们低声议论着,有些人的脸上写满希望,有些人则保持着怀疑态度。

当图拉扬和那位被遗忘者代表谈话时,奥蕾莉亚却被一个兽人母亲和她的孩子们吸引走了目光,她在她们身上感到了虚空的召唤,而虚空也经常以这种方式给她带去指引,它善于为她展示秘密和欺骗,善于寻找每一个生物内心隐藏的黑暗面。最初奥蕾莉亚只看到了这位兽人女子的饥饿,但现在她看到感到了其他东西,她们紧紧的挤在一边,身体微微发抖,甚至不敢看周围的士兵一眼,看起来无比紧张。

奥蕾莉亚有些恍惚,在恍惚间,她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上的兽人男孩儿突然围着一个遮裆布跳了起来,他的肩上还披着一个破旧的薄毯子,在向着奥蕾莉亚冲来的时候扑腾腾的像一个斗篷一样,在他小战士般的吼叫声中还可以看到他刚刚长出来的小小獠牙。

“祖尼!不要!”兽人母亲被吓了一跳,哭着想要阻止自己的孩子。

这时,图拉扬走了过来,他半跪着抓住了小小兽人腰上的遮裆布,把他举起来轻轻的甩了甩,然后温柔的笑着把他放回了草地上。

“别这样,孩子。”图拉扬轻轻说着。

“饶了他!求你了!”兽人母亲留着眼泪看向了奥蕾莉亚,她紧紧的抱着手里的婴儿,婴儿在薄毯里似是被吓坏了一般用力的啼哭着。

奥蕾莉亚叹了口气,她蹲了下来,把两只手都放在了这个小小兽人的身上,防止他摔倒。慢慢的,兽人男孩儿用棕色的大眼睛看向了奥蕾莉亚,奥蕾莉亚可以从这双眼睛中看到害怕,但更多的则是狂野而年轻的英勇。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她轻声问着男孩儿。

这个叫做祖尼的小男孩儿略微点了点头。

“祖尼,你好,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那个时候我的儿子第一次拿起了他的小小宝剑,扮演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那个时候,我曾对他说过一段话。”奥蕾莉亚看着面前的男孩儿,语气似细雨清风,她还记得那一刻,她怎会忘记那一刻?仿佛那一切只是昨天发生的故事一样,在寒冷的冬日里,微微泛白的太阳在细碎的光芒中照亮了暴风城的花园,阿拉托尔淘气的笑着,把手里的小小木剑举得高高的。他本来想要打败旁边的青蛙怪兽,结果一不小心把手里的剑砍到了一边的柱子上。如果是一般的母亲此时心中应该燃满了骄傲,但奥蕾莉亚却只感到浓厚的,化不开的悲伤,“无论你的长辈如何教导你,记住,战争从来不是什么荣耀之物,而是在战争中看到了人们最丑恶的一面后仍然选择保护他们。不要忘记这些话,回到你的母亲身边吧。”

说罢,她轻轻的帮祖尼转了身,让他可以越过图拉扬和那位被遗忘者重新回到正在等待的兽人母亲充满感激的怀抱。她抬起了头,低语也再次发出了声响,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也越来越坚定,几乎要撕裂奥蕾莉亚的耳膜。

是她,是她,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奥蕾莉亚终于发出了声,她的声音冷酷而细微,只有图拉扬才能听清她的一字一句,“我必须得和她私下谈谈。”

“奥蕾莉亚,等一下——”图拉扬赶紧转过了头,然后对着虚空精灵发出示意,“让难民们保持冷静,如果他们需要的话对他们分发食物和淡水,上尉,我要和奥蕾莉亚简单的谈一下。”

塞洛塞尔尊敬的行了个礼,他走到了人群的前面,开始执行命令。

“别碰我们!”当奥蕾莉亚和图拉扬慢慢走下山坡的时候,她听到了那位被遗忘者的叫喊,慢慢的,声音愈发遥远而朦胧,缓过神后她已经和他一起站在了轻柔的月光之下。

图拉扬叹了口气,他简单的用手抹了抹脸,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山上的营地,“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而我们必须这么做。”奥蕾莉亚立刻做出了回应,恍惚间她似乎又置身在骑马穿越阿拉希高地时的那场噩梦里,一股恶寒和呕吐感传遍了她的全身,就好像是死神用手指划过了她的脊背,“那个母亲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不是你过快的给他们提供食物和淡水,我们可以尝试用食物来和他们交换信息,但现在已经行不通了。而安度因给我们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希尔瓦娜斯,我们必须如此。找到她的黑暗游侠后就可以挖掘到新的线索,那些线索可以指引我们去找到她。”

图拉扬沉默的点了点头,他的表情严峻,一种类似于怀疑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东西在他眼里黯淡的闪烁着,“圣光教会了我仁慈,奥蕾莉亚,可我听到了你刚刚的声音,我听到了你刚刚对那个孩子说的话,我们已经变成这样的人了吗?”

奥蕾莉亚闻言叹了口气,可她依然坚持保持着冷酷,她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我看到了幻象,图拉扬,太多,太多的幻象。我也看到了几千个无法阻止希尔瓦娜斯的未来,每一个都比上一个更加恐怖和可怕。为了阻止那样的未来,我甘愿变得比最糟糕的自己更加可怕。”

“然而虚空常常潜藏着欺骗和谎言。”图拉扬做出了反驳。

“的确如此,所以我并不盲目,我不相信虚空,相反我质疑虚空。我想知道虚空究竟要告诉我什么,在它的潜藏的欺骗中又潜藏着怎样的秘密,在越过了一层又一层的恐怖和欺骗后,我得出了结论:无论如何,自满和无所作为都会带我们走向灭亡,图拉扬。我们身负命令,审问平民也并非我的乐趣所在,但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那就让我试一试吧,让我和她单独谈谈,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用我认为正确的方式去尝试,我承认我们身负重担,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但奥蕾莉亚,不要忘记我们是谁,不要忘记我们和希尔瓦娜斯和她的同伙之间的差异。”

说罢,他向她真诚的伸出了手,奥蕾莉亚觉得他在用言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于是她的心更加柔软了。如果现在她化作了是虚空的形态,那么和图拉扬的接触就好像用手去抚摸滚烫的烙铁,但此刻的触摸能带给她的只有慰藉,“好吧,那就去和那个母亲谈谈吧。”

图拉扬对奥蕾莉亚勉强挤出了一个看起来快要消失的笑容,然后大步走回了那位兽人母亲身边,他背对着奥蕾莉亚,开始和她轻声交流着。奥蕾莉亚悄悄的走了过来,装作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她偷偷的,专心的听着图拉扬和她的谈话,尽管她觉得这根本算不上“谈话”,只是图拉扬用脑袋去撞一堵密不透风的南墙。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图拉扬温柔的轻声发问,“您可以先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图拉杨,是联盟的指挥官,但你不必感到害怕,也不必害怕任何人。我们不想看到鲜血,只想得到想要的信息,女士,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兽人中沉默中犹豫了许久,终于低声做出了回应,她嘟囔了一些奥蕾莉亚听不清的字符。

“谢谢你,那么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问吧。”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简短的做出了答复。

图拉扬开始尝试和她交谈,持续了好几次,最初他保持着克制和礼貌,之后更加直接的发问,最后愈发的不耐烦。他尝试着贿赂她,或者表示可以优先让她和她的家人安全离开,护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他还试着叫来了中尉,让中尉从士兵那里给她取了一些酒和水果,但这个兽人依然拒绝做答,甚至连最简单的问题都懒得搭理。她大口品尝着美酒,嚼着手里的水果,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图拉扬,仿佛是盯着一个微不足道黯淡无光的狗头人蜡烛。到最后,图拉扬接近恼怒的做出了保证,只要她选择合作,联盟就会立刻消失,再也不会打扰他们所有人,但这个兽人只是轻描淡写的耸了耸肩膀。

终于,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奥蕾莉亚沉默着看着图拉扬站了起来,他的膝盖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他走回了她的身边,这短短的五十多分钟似乎让他老了许多许多年。

“她的嘴比河里的黑水蛤蜊咬的还紧。”

"我看到了。"奥蕾莉亚轻声嘟囔,“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奥蕾莉亚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对,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什么,但她也必须从图拉扬那里听到这个答复,他从他那长长的睫毛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揉了揉长满胡子的下巴。

“有时候说“我们必须要做什么”很容易,但真正实施起来并非如此,你觉得呢?”

“可是图拉扬......我们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她知道真相,她就是他们在找的那个人,她的顽固,她的沉默,她的轻蔑只能证明这一点,因为她知道和盘托出会让她和其他人受到牵连。想到这儿,奥蕾莉亚对着仍在监视部落难民的士兵们做了个手势。

“我们还可以问问其他人。”图拉扬的言辞有些慌乱,“或者我们——”

“或者我们直接去获取我们必须要获得的信息。”奥蕾莉亚做出了答复,“它已近在咫尺。”

终于,他又轻轻的斜瞥了她一眼,“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了吗?”

不同的情况,不同的月光,相同的一句话,他的话可能会让她感到悲伤,但奥蕾莉亚最终还是甩开了它。

“我的妹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奥蕾莉亚轻声说着,“她比我们更机警,比我们更聪明,比我们更狡猾,因为她已经不受善与恶的束缚,只为达成自己的想要达成的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我刚刚从你的语气里听到的是钦佩吗?”

奥蕾莉亚最终还是冷漠的叹了口气,“我的妹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所钦佩的了,如果她现在身处此地,我会让她见识到她想象不到的恐怖景象,直到她像一个水泡一样轰然炸开。”

于是,图拉扬没有了任何问题,他转过了身,开始沉重的顺着山坡向上走。

“那么,不惜一切代价。”他说着。

“不惜一切代价。”她回答。

返回营地的时候,难民们已经得到了一些毛毯,和几块蓬松的面包。可是士兵们依然保持着警惕,围起了严密的防线。火把里的火苗正在缓慢跳跃,闪闪发光,照亮了难民们紧张的面庞。他们的身上散发着长久没有清洗的臭味和战争的味道,但奥蕾莉亚强迫自己压下了全部的怜悯,她走向了兽人母亲,一步一个脚印,向她逼近。

“你叫什么名字?”奥蕾莉亚看着她发出了声。

兽人看着她,然后递给了儿子一小块面包,之后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一般赶走了他,被遗忘者药剂师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把这位母亲怀里的的婴儿抱了过来,然后把小男孩儿护在了自己的长袍后,恶狠狠的盯着奥蕾莉亚。

“哼。”兽人拒绝应答,她盘着腿坐在奥蕾莉亚的脚边,看都不看一眼。

“她叫高兹。”图拉扬替她做出了回答。

“很好,告诉我最近你遇到的那个黑暗游侠的全部信息。”奥蕾莉亚冷然说着,她可以感到一股暗影力量从她的脚尖奔涌向她的手指,虚空在呼唤,虚空在高歌,虚空希望她可以挖出秘密,希望她可以用虚空本身的力量来挖出全部。

高兹又哼了一声,她有些不自然的瞥了一眼远方,因为紧张而略略发抖的膝盖出卖了她强装的宁静,“一个黑暗游侠能找我做什么?”

“有趣的问题,”奥蕾莉亚做出了应答,“她找你做什么?她现在又在哪?告诉我们,我们会立刻离开这里。”

于是,高兹低吼了一声,她朝地上猛吐了一口唾沫,差点儿就吐到了奥蕾莉亚的轻巧而尖锐的靴子尖。

“错误的回答。”

于是,在奥蕾莉亚老练熟稔的技巧和她的智慧与命令下,虚空不不费吹灰之力就侵入了兽人的脑海。熟练使用这份力量可以用最细微的一个念头把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逼向癫狂,也可以从一个不愿作答的人那里攫取使用者想要知道的任何信息。高兹紧紧抱着她的头,喘着粗气,突然她睁开了双眼,眼睛里闪烁着空洞而诡谲的光。

“控制住她。”奥蕾莉亚双眼紧闭,轻声说着。

图拉扬按照她的要求做出了反应,他伸出了一只戴着护手的手,金色的铠甲在月光的辉映下闪烁着点点光芒。一阵圣光猛然出现在兽人的手腕和脚踝上,化作锁链紧紧的把她缚在了地上。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只有奥蕾莉亚,她在兽人的脑海里遨游,她在她的记忆和思想里筛选,就像是用手指梳理流沙,但她知道每过一秒都会让这个女子陷入更大的痛苦。

这就是代价,这,就是,代价。

即便挖出了真相,今晚的梦魇也会永远纠缠困扰着她,但这就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奥蕾莉亚甚至分不清这到底是是她的声音,还是只是虚空的翻腾和合唱。

之后,一双猩红色的双眼吸引了奥蕾莉亚的注意,她看到了,看到了她脑海里那个淡紫肤色的女子,看到她头上略微卷曲的蓝色长发,看到了她眼边纹着的蓝色纹花。卡多雷,一个被她的妹妹的不死触摸扭曲亵渎的卡多雷,泰达希尔被那场末世之火烧毁,卡多雷的哨兵们为了保护她们深爱的世界之树英勇牺牲,但到最后她们甚至得不到安宁和尊严的安眠。

只有亵渎。她们被扭曲成了怪物的仆从。

兽人女子惊声尖叫,眼泪和鼻水从她的脸上滚滚而下,她的脊背已经因为疼痛扭曲成了一个诡异而恐怖的角度,她在竭尽全力的抵抗着脑海中蔓延的痛苦。

“停下!停下!求您了!怜悯她,让她离开吧!我来告诉你关于黑暗游侠的信息,我曾发誓不泄露所有,所有人都是如此,这是黑暗游侠的要求,可现在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说什么,决不食言!”

奥蕾莉亚被惊醒了过来,她在踉跄着向后退去,远离了这个残忍的工作和那个女子,当阴影逐渐消失,她的双目重新聚焦时呼吸却愈发急促了起来。但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抚着她的背。

图拉扬。

奥蕾莉亚喘了口气,然后看向了那个刚刚发声的,打断了她的被遗忘者。

高兹已经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她的儿子赶忙跑了过去拉着她的袖子。

“在一周之前,她和我们同行了不到半天时光,”被遗忘者急匆匆的说着,关切的瞥了一眼一旁一位尚在发抖的兽人,他抱着那个女人的婴儿,婴儿已经停止了哭泣,把头躲进了抱着他的人的长袍里,“请不要再伤害她了,我可以告诉您任何事,任何事!”

“告诉我真相。”奥蕾莉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发出了冷静的疑问。

“你们是在哪儿遇到她的?”图拉扬接着问道。

被遗忘者男子伸手指向遥远的北方:“在纽斯泰德附近的小路上,她说她从希尔斯布莱德丘陵而来,至少她是这么告诉我们的。她说她和的坐骑发生了一些冲突,做起把她丢了下来,摔伤了她的手臂,之后还遭遇了迅猛龙的袭击。”说罢,他把手伸入了自己的长袍里,附近的每一个士兵们都紧张的攥紧了武器,可他只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包,“你们看,我只是一个治疗者,我是一个药剂师,只是一个药剂师而已。我是药剂师科特利,你们在这儿看到的所有人都被我治疗过,她也是如此。”

很好,起码距离真相越来越近,奥蕾莉亚点了点头,“继续,在你治好她后发生了什么?她有没有说什么东西?”

“她是一个沉默的女人,我把她的骨头扭正后做了包扎,之后她就继续前行了。”科特利继续说着,“她说必须要向着南方前行,而且必须立刻前往南方。于是她去了码头,打算租一条船。”

“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奥蕾莉亚听到了图拉扬声音里的兴奋和雀跃,她也亦然。如果药剂师分享的情报是事实,那么这确实是一个重大线索,而现在她在他身上感到的没有欺骗,唯有恐惧。

药剂师科特利皱紧了眉梢,他在认真回想,在挠了好一会儿已经光秃秃的后脑勺后,他又赶紧用右手抱着婴儿晃了晃,“她只说了她的名字,薇......薇瑟林。她叫薇瑟林。”

“多谢。”图拉扬感激的对他说着,尊重的低了低头,“你很了不起,药剂师。”

图拉扬和奥蕾莉亚转身离去,药剂师赶紧冲向了瘫倒在地的兽人女子。他跪倒在地尝试摸着她的脉搏,但她尚在呻吟,语无伦次满地乱滚,不断的拍打着草地。她的身体会很快恢复健康,精神亦会如此,但这个过程会令人倍感迟缓,并依然痛苦。

也最终会留下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

奥蕾莉亚走着,沉默的走着,她本以为自己的心中已经没有地方容纳后悔这个感情,但现在后悔这个感情却偷偷的钻进了她的心里,像凛冬的寒风一样折磨着她,在她所跨出的每一步中折磨着她。

塞洛塞尔上尉慢慢地走了过来,低声询问着命令,手中的火把让奥蕾莉亚感到浑身滚烫。

“您还有命令吗?奥蕾莉亚女士?”

“给他们更多的食物,留下更多的毛毯,再留下我们能留下的所有水,”奥蕾莉亚轻声回答,慢慢走向了她的坐骑,“然后告诉他们立刻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躲起来,否则枯木巨魔们很快就会发现并对他们发起袭击。”

“如您所愿,女士,那这个药剂师要怎么处置?”奥蕾莉亚继续走着,她听到了上尉在自己身后的呼喊。

“把他带回暴风城,他可能知道更多线索,我们任何一个线索都不能漏掉。”终于,她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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