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推斜坡短发:时尚与个性的完美结合
150 2025-02-25
为什么大家对《乘风破浪的姐姐》热情如此之高?
因为这档节目,肩负着观众对于“突破”的期待:关于女团标准、关于30+女性定义、关于事业生活中的种种框架…这些有关女性的种种成见,均有望在这档综艺中被破除。
但是,这档节目,真的承担得起这些期待之重吗?
首先,这档节目的确有很多亮眼的地方。
在与“年轻”有关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女性婚恋和职场资本的当下,30岁以上的女性,在生理上失去生育优势的同时,还要面临更加强烈的职场“家庭-事业”平衡的审视与质疑,似乎正在逐渐丧失女性的价值和魅力。
同时,在以往的综艺节目中,30岁以上的女性,更多的是以母亲、妻子、女儿(特别是让父亲忧愁婚恋的女儿)的形象出现。
于是,这档让成熟女性以独立姿态登上舞台、聚焦30+女性生存境况的综艺,立马火到出圈。
在这档节目里,我们可以看到在不欣赏“大龄女性”的娱乐圈中,那些积极寻找事业突破口的女性。
关于家庭与事业,也给出了一个比较好的答案:
这些姐姐,依然充满活力、依然在突破自我、依然能够绽放光彩。而且,相比于年轻女性,她们在人际交往中更能展现出真实、接地气的一面;她们业务能力更强,并且即使事业有成,仍不停止努力。
她们就像是年轻女孩的plus版,比起初出茅庐的“小毛孩们”,她们更多了一些让人生更加丰富和厚重的阅历。
而且,她们看上去仍然美丽。
于是,我们不难看出,这档节目与以往节目中的女性形象,具有鲜明差别——
除了外貌。
52岁的伊能静,脸上岁月的痕迹、微乎其微;钟丽缇的身上几乎没有一点赘肉。
更不用提那些才30岁出头的姐姐们。
在节目中,我们也经常可以看到参加节目的姐姐们认真护肤、锻炼、担心长胖不吃东西、互相分享减肥心得…
《乘风破浪的姐姐》是在“突破”社会加之于女性的种种限制和定义,但在外貌方面,貌似无心下多少功夫。
这种现象的出现,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自然结果。
作为观众、特别是女性观众,自然希望女性各个年龄阶段的美丽,都能获得肯定。
来源:豆瓣“乘风破浪的姐姐”小组热帖
然而,展现不同阶段女性的美,虽然在努力摆脱了长期以来对于“白瘦幼”审美的推崇,但根基仍然在“美”上。
除了女性个体对于美丽的追求,社会对于女性外貌相较于男性的更高要求,也成为女性想要“永葆美丽”的重要推动力。
关于女性、特别是中年女性的容貌,很容易在美化和污名化这两个极端徘徊。
前一秒还是“保养得当”、“冻龄女神”,后一秒就可能沦为“大妈”。
但对于女星来说“致命”的容貌限制,在男演员那里不算是大问题。
“军艺校草”沈腾、自称“军艺校草”的沙溢、迷恋做菜的黄磊…他们年轻时都是“小鲜肉”,但人到中年,还是没有逃脱变胖和长皱纹的衰老命运。
年轻时的沈腾
然而,他们依然有戏可演,甚至是在“变丑”以后,才实现了事业上的巨大突破。
在自我选择与社会压力的双重决定下,女性开始在追求美丽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可以说,女性在选择“不美丽”上的自由度依然不高。然而选择保持美丽,意味着她们要付出很多额外的努力甚至是代价。
为了保持美丽,她们要注意饮食、坚持健身、认真选择护肤品、花大把的钱做医美、学习穿搭和化妆技巧、还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
否则,就是“不自律”。
而追求美丽一旦失败,女性在心理上也不容易坦然接受。
年轻时,如“精灵”一般的周迅,在《如懿传》播出以后,被全网嘲“装嫩”、脸太僵、太老。
在《如懿传》后与陈可辛的一次访谈中,谈起自己的衰老和观众对于自己的评价,周迅也表示过无奈:
真的,我的脸30岁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情况。其实开始的时候,我是难过的,那个时候是真的不开心,每天愁眉苦脸的,老去想这件事情,想拍出来有皱纹、胖这件事情。
那时候,我早上起来,坐在沙发上我就开始哭,阳光再好我也哭。我可能没有办法那么快速地面对人的衰老这件事。
我觉得尤其是女演员,他们希望你停留在一个青春貌美的阶段。但是有些时候,人是不可抗拒地会走向衰老的。
但是,周迅还说:“我对好多事情都考虑得比较少,可能对我来讲,不是最重要的一些事情。”
换句话说:容貌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确实,在“形象”上,周公子一直比较放飞自我。
但是,面对自己的衰老、面对观众的评价,她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时间君想到了两个颇有对比性的社会学研究。
1977年,威利斯出版了一本名为《学做工——工人阶级子弟为何继承父业》的小册子,书中讲述了英国某工业城镇中12个工人阶级家庭出身的孩子,在毕业前两年的学校经历到进入工厂之后最初几月工作状况。
威利斯发现,这些孩子无视学校的规范,穿奇装异服、抽烟、喝酒,保持与学校时刻表不同的节奏:旷课、上课睡觉、随意走动、在走廊闲逛;他们不仅取笑学校的权威,而且以粗言俗语彼此嘲弄、破坏公物、藐视法律、偷窃、打架,从中获取刺激和兴奋感。他们也因顽皮被称为“小子”。
他们的举动,也构成了社会学的重要概念——“反学校文化”。
图片来源:豆瓣同城
为什么形成这种文化?威利斯认为,一方面是由于这些孩子抗拒知识和文凭的态度,在他们看来,父辈的体力劳动才能彰显了男子汉的气质,脑力劳动则是“娘娘腔”的事情。
另一方面,他们对学历证书的实质价值深表怀疑,因为自己向往的工厂劳动不需要技术和培训。
因此,他们认为在努力学习得到的只是毫无价值的文凭,失去的却是整个青少年时代的花样年华。他们主动放弃了通过教育向上流动,选择继承父业。
《学做工》出版的35年后,中国的一位社会学博士周潇,在北京某打工子弟学校进行了4个月的田野调查。他发现,在农民工“子弟”的身上,也存在着一种“反学校文化”。
然而,与“小子”不同的是,“子弟”们对知识和文凭的价值深信不疑,“惟有读书高”的传统价值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他们普遍认为“只有上大学才有前途,还能为父母争光”,认为父辈的工作脏、累、苦。在“好学生”面前,他们也毫无优越感,反而是深深的自我否定。
崇尚知识的“子弟”们为何抵制学习呢?因为在低收入以及户籍制度的影响下,这些“子弟”难以通过教育实现向上流动。因此,他们被迫放弃了学习。
图片来源:纪录片《我是打工子弟》
“小子”的价值观与现实选择是一致的,而“子弟”的价值观是崇尚知识和文凭、却因为现实压力而被迫做出违心的选择。
价值观与现实选择的一致性,决定了“小子”在正规教育以外的某些领域(如社会交际、娱乐活动)的潜力得以发挥,而“子弟”却因为无法实现心中的目标而面临长期的“知性和心性上的软弱状态”。
这两项研究,可以启示我们重新去审视在现代社会中,男性与女性在各自的价值观和现实选择上的差异。
从《乘风破浪的姐姐》来看,当现代女性渐渐树立起自由独立价值观、并因为社会出现肯定这一价值观的现象而感到欣喜后,女性对于社会加于其身的价值判断的反抗、与其自身的自由选择,还是至少在“容貌”上产生了不小的裂缝。
在进行现实选择时,女性仍要突破外界压力与自我“禁锢”两道阻碍,正如波伏娃所说:
女性把自我实现为一个独立的个人方面,她仍会面临比年轻男人更多的困难。家庭和社会习俗都不会赞成她在这方面作出努力。而且,她即使选择了独立,也仍会在自己的生活中给男生爱情腾出一块地方。她很可能是在担心,如果完全献身于某项事业,她会错过自己的女人命运。女性很难在现实中实现的理想状态,或者说,她们对自己实际做的事情很难取得认同。
比如衰老。社会一方面呼吁肯定中年女性的价值,然而步入中年与容貌衰老,很多情况下是相伴而行的。在这个逻辑中,坦然接受女性因为衰老而失去美丽,才更有利于鼓励她们认可自我。
但是,那些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姐姐们,几乎没有显露出衰老的痕迹。
这样,难免会让人认为,“年老色不衰”才能更好地体现自身的价值。
于是,女性一边与推崇青春的社会审美对抗着,一方面又想要让自己保持年轻的状态。当在个人价值观和现实选择相悖的情况下,是更多的女性有些“被动”地选择了保持年轻。
这种价值观与现实选择的“拧巴”,仍在很多女性的身上发生着。
如果说,那些站在舞台上事业有成、绽放美丽的姐姐们正在乘风破浪,那么那些在当下审美眼光中不是那么美丽、甚至在事业上也表现平平的中年女性,有没有机会乘风破浪呢?
您可能感兴趣的内容
《用性别之尺丈量世界----18堂思想课解读女性问题》
扫描下方二维码/点击阅读原文
即可试听课程【广告】
+Recommend 往期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