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晖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发展，因为历史原因土家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没有得到民族认可，民族习惯和风俗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承和发展。仅以服饰为例，目前也只有在偏远山区老人和小孩的衣着打扮中保留着历史遗存，如何传承和发展土家族服饰摆在有识之士面前。土家族服饰崇尚俭朴，其特点体现在以下方面。崇尚俭朴、经济实用土家族崇尚俭朴、经济实用的习俗由来已久，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土家族自己织布制成衣服；另一方面，从土家族的服饰上也映射出崇尚俭朴、经济实用这一民族传统美德。

首先，巴人自纺自织，满足自己生活的需求。《华阳国志·巴志》记载，巴国早在先秦时期就用桑、麻、丝等向王朝进贡。在巴东县冬笋坝的船棺墓葬中，曾发现麻布和绢的痕迹，说明纺织业的存在。

土家族从织布到做成衣服，都是自耕自织的家庭经济。这种家庭经济的最大优点，就是培育出了土家人勤俭持家的民族传统美德。

土家族服饰崇尚俭朴，无奢靡之风。如《鹤峰州志》中有“土家族服饰俗‘尚俭朴’”，“无一切奢靡之风”的记载。《建始县志》：“建始俗简陋……男女作苦与共，俗不尚衣冠。”《宣恩县志》也有土民“不尚服饰”的记载。因此，崇尚俭朴、经济实用的民族传统美德，可以说是土家族人一种朴素的审美追求。土家族人心灵手巧土家织锦西兰卡普是土家族的传统服饰工艺，采用通经断纬、反面挑纹的方法织成，是土家人心灵手巧的一个重要体现。

土家族人的心灵手巧首先反映在少女身上。过去武陵地区的土家族少女，10岁左右到18岁主要任务就是织西兰卡普，学习挑花和刺绣。织西兰卡普、挑花和刺绣技术是品评土家族少女心灵手巧的关键，同时也决定其婚后在婆家地位的高低。

土家族人的心灵手巧也反映在其他服饰穿着方面。例如男人穿的草鞋，根据时间季节和功能的不同，自制出不同类型的草鞋，劳动中穿偏耳草鞋，以方便生产活动；春夏之交到秋天，穿用稻草和桐麻编织的草鞋，以防潮湿和利水，还很凉爽；冬天穿满耳草鞋，并穿上布筒袜子，既保暖又不至于生病；冬天下雪穿自制的不过雪水、防滑的牛皮钉鞋。这些根据不同的功能需要的创造，是民族文化智慧的结晶。

“避邪壮威”促成土家族人心灵手巧某些特点的形成。例如，小孩所戴的帽子，根据不同年龄和季节，有鸡冠帽、狗头帽、鱼尾帽之分。还有用五色丝线缀上银质的“长命富贵”、“富贵双全”或“福禄寿喜”等寓意深刻的文字装饰，也有的绣缀银质的“八洞神仙”或“十八罗汉”人物图案。这些都反映出土家人的心灵手巧。朴素大方、简洁庄重从土家族男女的服饰中，可以看到土家人朴素大方、简洁庄重、勤劳节俭的本色。

土家族人不追求华丽的服饰。《长阳县志》记载：“土家以布衣为庶人，而绮罗淫且侈矣。长邑衣饰近古，贫者多以本地布纺织家布机布为常服，妇女荆钗布裙者十之八九，然亦绸布相间，无整套绸缎者。嫁娶间尚华丽，然银器、绸绫外无他饰。夏唯葛麻，冬鲜羊裘，女功除纺织外甚勤苦，而不以蚕为事，盖荆桑叶薄，至长阳更薄，故丝不甚可贵，亦地气使然，非惰也。”充分说明土家族朴素大方、简洁庄重的审美追求。

土家族服饰既具有装饰作用，又对身体起着保护作用。如土家族男人腿部缠“裹脚”（又称“绑腿”），呈“人”字路，不仅对小腿起保护作用，还可以防寒，适于“赶仗”、“背脚”等活动，便于林中穿梭和长途跋涉。

土家闺女普遍喜用红头绳扎一根长辫子，自幼穿耳戴圆圈式的大耳坠。妇女习惯头梳“盘龙髻”，在头上戴大小不同的银质花枝，胸前向右开襟处戴一挂长牙签，手指上戴银质戒指，手腕戴银质扭或空心花手镯。一年四季，男女都习惯在头上包青布帕或白布帕，男的脚上还习惯穿白布袜，女的脚上喜缠青布或蓝布裹脚，男人爱穿一二三裤子等等，人们根据需要充分发挥聪明才智。

“以人为本”是土家族在现实生活中的一种反映，也是土家族追求朴素大方、简洁庄重的审美观的最好诠释。追求美、表达美、创造美土家族人爱美的天性反映出男女平等的思想。根据有关文献记载，土司时期土家族服饰不分男女，男女都缠青白布头巾，上衣为无领对襟大袖，无论男女都佩戴耳环、项圈和手镯。“改土归流”后，中央政府派的流官不断对土司时期的习俗加以禁止，这种不分男女的状况才得以改变。汉文化的传播和生产技术的引进和普及，加上官府的明令禁止，使土家族服饰在保留传统形式的基础上逐渐有了变化，这也是土家族服饰一次大的变革。

土家族服饰上的装饰也是土家族追求美、表达美、创造美的一种反映。主要表现在男人的上衣无肩缝，袖口花边约4—5寸宽，并且花边为1—2条，男子在胸前还钉有两条飘带；女装上也有4—5条花边，衣的下摆前后合缝处有三四寸宽不合缝成边，使下摆前后左右成为三块，在胸及袖口衣边四周用青、白、粉红色的缎子镶边，下装为八幅罗裙，罗裙稍短，女裙大而长。这些装饰是土家族人追求美、崇尚美的一种表达方式。

土家族男女都喜欢斑斓绣有花纹图案的服色。如男女老少都穿滚边无领向右开襟衣，中年妇女的衣襟角上缀两颗铜扣子，穿花边衣、花边裤，更有特色的是在裤子膝盖部两外侧绣有圆形的“双凤朝阳”图案，喜穿绣花鞋，围青布绣花围腰，其花纹图案全为手工刺绣。透过这些特色，可以看到土家族审美追求的延伸，看到一种强烈的创造美的力量。

小孩的帽子造型和图案也寄托了土家族追求美、表达美、创造美的朴素审美观。如鸡冠帽、狗头帽、鱼尾帽以及五色丝线缀成的“长命富贵”、“富贵双全”等图案，包括小孩穿的老虎鞋,鞋尖向后翻，两耳插上兔毛，前绣一个“王”字，两侧绣花。服饰颜色体现开朗豁达、热情好客的性格土家族没有统一的服饰，更没有统一的颜色，这也许是土家族性格开朗豁达、热情好客的特点所决定的。土家族的服饰色彩大致可分为三类：红色、黑色（或青色）、斑斓绣有花纹图案的服色。为什么土家族对颜色有多种偏爱？

从色彩心理学方面来看，红色有热烈、鲜艳、醒目、祥和之感，有色必有红，无红不成喜，有喜必有红。黑色具有黑暗、阴暗、恐怖之义，特别是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土家人表现出一种豁达的生死观土家族服饰，土家族对生的渴望和对死亡豁达、超脱的态度，是其他民族无法比拟的土家族服饰，因此，土家族人在办喜事的时候，红色成为喜庆的象征；办丧事时，黑色成为超脱的象征。这是土家族人的性格使然，是热情好客、开朗豁达性格的释放。

土家族在土司统治时期及“改土归流”后，受中原文化的强大影响，以及封建王朝的压制，没有得到认同，加上武陵地区阴雨连绵的气候，潮湿的环境，土家人为了更好地表现自我，将自己的追求通过斑斓绣有花纹图案的服色表现出来。土家族服饰颜色不太注重色彩规律，而较注重色彩的自然属性。俗话说“红配绿，丑得哭”，但在土家族的色彩意识中，二者是一对非常统一的颜色，在对立统一中求得和谐。土家族服饰的造型与色彩，一方面反映出土家族摆脱封建王朝的压制和生态环境的影响，同时也反映了土家人性格开朗豁达、热情好客的品质。

资料图片王平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