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区零1.4版本终极大C,机制无敌数值极高,星见雅如何培养
119 2025-02-22
“老爷,外面有位石老爷要见老爷!”
中午时分,合浦县令正在审一件珍珠捐拖欠案,门外值勤的衙役进来禀报。
西晋统治者对农民地租剥削的重要形式之一是户调式,即规定农民每人占地多少,然后按壮男劳力每年交绢三匹,绵三斤,妇女和弱劳力减半。
但农民占地只是一句空话,租却是非交不可的。如合浦这样的地方,就把绢和绵折合成珍珠来计算。
常言说得好,山高皇帝远,现官不如现管。皇帝本身就是个大吸血鬼,外加上一层层的小吸血鬼,所以,这类所谓“珍珠捐拖欠”案每天都有审理的。
“混账东西,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的?不见本老爷公务正忙吗?”县太爷正审在兴头上,要知道多处理一桩这种案子,他的口袋就可以鼓得更高一点。“什么死老爷活老爷,这里只有本老爷才是老爷!”县太爷也在肥缺上待了两年了,正是财气两粗的时节。
“不是死老爷,是石老爷……”衙役一时说不明白,越说越糊涂。
“交州采访使兼南蛮校尉加鹰扬大将军石老爷到!!!”县衙大厅一声暴喝,原来石崇的贴身侍卫站在那里粗声大嗓地报着石崇的一连串的官衔。
石崇儒服打扮,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极有神采。
他衣袂飘飘地走上县衙大堂,很有兴趣地盯着堂上跪着的“犯人”。
县令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是接到过新任州采访使即将到任的文书的,也估计到采访使上任,必定要到合浦县来。——不来那才算是一怪!但没想到采访使竟来得这样快。
这位县令早闻石崇大名,也早有“一点儿小意思”准备献给石崇。
一来不知石崇什么时候来,二来他知道石崇见的世面多,一般的“小意思”入不了他老人家的限,所以,县太爷颇费踌躇。
“县大人审案请自便,本官只是随便走走而已!”石崇见县太爷呆若木鸡的样子,感到很好笑。
这人以后用得着,莫搞得他吓得象只瘟鸡。出于这种想法,石崇颇显随和地安慰还坐在堂上的县太爷。
“给石大人着坐!”县太爷毕竟在审案子,采访使正是考核官吏的煞星,好歹也要给采访使留个办事得力、断狱精明的印象,所以,让石崇一旁坐下后,县太爷继续审案。
“采珠梁,谁不知道你是合浦的采珠大王?你为何鼓动乡民抗缴皇捐?”
“回大人,小的们并不敢抗捐,本月珠捐,早已如数缴清了。”
原来下面跪着的,正是绿珠的父亲采珠梁。
“难道你不知道本县新近的告示么?你等刁民缴的都象老鼠屎一般的东西,那叫什么珍珠?一律追加五成,快快回去约同你那些水老鼠,限三日之内缴齐!”
县太爷见石崇在坐,不便久审,久审会给上司留下办事不果断的印象。
于是,他把采珠梁匆匆打发了。
“石大人,不知大人到此,下官有失迎之罪了!”退堂之后,县令赶忙到石崇跟前陪笑。“这一班刁民,真正可恶!真正可恶!”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知县大人哪,你这里可是肥得冒油啊!”石崇三句不离本行,看着县太爷那圆滚滚的脑袋,大大的嘴巴,仿佛一个定制的特大铜钱,心里暗暗好笑。
“石大人谬奖了!谬奖了!”知县不知石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贸然答话。
他早已有所闻,就是面前的这位笑容可掬、文质彬彬的石大人,不仅富比王侯,而且心狠手辣,杀个把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脸上依然还是笑眯眯的。
“早就听说大人要来,眼下收进的珠子实在太小拿不出手,所以,就把这有名的采珠王捉了来……。”
“采珠王?什么采珠王?”石崇明知故问。他已被采珠王的女儿的骇世绝伦的美艳和甜脆的歌喉陶醉了。
他今天之所以不回州衙去接任而直接闯进合浦县衙,正是为绿珠而来。“是不是叫什么采珠梁的?”
“是,是,是!这家伙是本县最好的采珠匠……”
“嗯,珠,珠,”石崇装出一副外行的样子。
“这合浦的珠是天下有名的,嗯,听说有一种珠叫绿珠……。”
“啊,是,是,是!”县太爷一连几个“是”之后,眉开眼笑了,“是有个绿珠,不过,那不是珠,是……是一个女孩儿,啊,对,就是采珠梁的女儿……哎呀,石大人,这女孩儿今年就十二三岁吧,也许十四五岁呢,那模样儿哟……”县太爷说着说着,那圆脸就更圆,那大嘴,也不知不觉地形成一个大大的“O”。
“嗯,好!”石崇厌恶地瞟了县太爷那副尊容一眼,“嗯,那采珠梁总共该缴多少珍珠?”
“回大人的话,采珠梁那一村以采珠抵捐的乡民,计追缴珍珠三斛!”
“嗯,好,要绿珠而不要那三斛珠,以三斛珍珠换一个绿珠!嗯?”石崇像说快书一般,自己觉得挺有韵味。但一看县太爷那蠢样子,心里生烦,又重重地嗯了一声,以示强调。
如血的残阳染红了大海,染红了沙滩,染红了如犬牙般峙立的礁丛,就连那逐着海浪翻飞的海鸥乳白的羽翼,也仿佛在漾漾的夕阳泼出的红浪中挣扎。
本来,采珠场的夕阳也是欢乐的,可今天,在绿珠眼里,这一切都似乎变了模样,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抑郁而略带恐怖的氛围中。
她坐在屋前的场坪上,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少女的窈窕的轮廓,一如一帧逆光拍摄的剪影。她坐着,手里握着一支音孔磨得发红的竹笛,一反常态,没有面对大海,而是面对阿爸被县衙役带走的方向。
她没有吹笛,玲珑粉琢的脸上一如暮霭渐浓的天色,阴沉忧郁。
她不明白,为什么人称天下第一而实际上也是天下第一的盛产名贵珍珠的合浦人,生活还这样苦?为什么像阿爸这样合浦有名的采珠王,也不能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她不明白,城里头的那些衣冠楚楚、满面油光的老爷,既不种地又不采珠,为什么楚楚衣冠、油光满面?
暮色即将包裹这片不平的土地时,从县城方向,一条壮实的身影终于向这里走来,他跌跌撞撞的。“那是阿爸!他今天怎么啦?”绿珠顾不得礁丛遍地、坎坷崎岖,象只小鹿似地奔迎上去。
“阿爸,阿爸!”
“绿珠,好女儿——乖女——儿!”
“阿爸,怎么回得这么晚?又喝酒了?不是不
喝酒了吗?跌倒过吗?县里头老爷欺侮您了吗?”
小鸟样的绿珠扑到阿爸胸前,一串串问题象溪水样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没有,没有,好得很!”女儿的娇憨,比什么良药都能顶用。融融的天伦之情,仿佛春风,给“采珠王”受伤的心灵以极大的慰藉。
“阿爸,吃饭吧!”进屋点灯,绿珠麻利地端出热在锅里的饭菜,又不知从哪里提出一小坛白酒。
鲜牡蛎,石斑鱼,红薯饭。
“阿女呀,一人出海啦?又不听话了,阿爸不是嘱咐过多次么,小女孩儿家,又不是闯海的身子,不准出海赌性命!”采珠梁见桌上大碗的海鲜,又喜又慎。本来,海鲜,就同内地人吃萝卜白菜一样不算奢侈,但也不象到菜园拔一棵蔬菜那么容易。吃海鲜,那得风里浪里闯,虽有乐趣,也有危险。
绿珠虽是海的女儿,但毕竟年幼,又是阿爸的掌上之珠,所以,是从不许单独出海的。
“阿爸呀,绿珠再不是小珠啦,绿珠是大珠了呢!”唱歌似的,绿珠又端出一碗大螯蟹,在阿爸跟前放上一只酒盅。
“刚才还说阿爸不该喝酒,你怎么倒劝阿爸喝呢?”
“绿珠只叫阿爸家里喝,不准阿爸外头喝;家里喝酒绿珠陪着,阿爸不醉;外头喝酒没有绿珠看着,阿爸滴酒就醉……”绿珠边给阿爸斟酒,嘴里更忙。
阿爸平安回来,绿珠象蔫了的花骨朵又被园丁浇了甘泉一样,又欢快起来。那两弯秀眉,愉快地飞入鬓角,那一对又圆又大的眸子,像两颗漆黑的水晶滴溜溜地转得好欢。
看着女儿如花的笑靥,采珠梁一腔子闷气一扫而光,一仰脖,吱溜一声吸干一盅酒,随手拈起一只大螯蟹,掰下螯钳,熟练地揭开蟹盖,递给女儿:“蟹黄满实实的,你吃黄,阿爸就螯下酒!”
三杯白酒两只蟹,采珠梁啃着蟹钳,脑子里不由又浮现出县太爷那脑满肠肥的脸模子,刹时心里一阵恶心:“咳,横行的东西,横行到几时哟!”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阿爸要睡了,阿女也早些歇着吧!”
见阿爸忧心忡忡的样子,绿珠心里又蒙上一层阴霾,这阴霾越蒙越厚,以至于当晚就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被一只恶狠叼着,拖向深山,阿爸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赶……
不想,这梦竟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