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男扮女装替妹出嫁,妹妹替哥哥拜堂。

147小编 80 2025-02-13

大宋景祐年间,杭州府有一赵姓人家世代行医,姓赵名毅字悠然,妻子钱氏生得一对龙凤胎。儿子赵秋浦自幼攻书,学业已就。到十六岁时,其父赵毅想让他放弃学业,跟他学医。赵秋浦坚决走科考路,不肯跟随父亲学医。赵毅无奈只能让女儿赵秋霜跟着自己学医。

  女儿赵秋霜却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小小年纪就把汤头歌背得滚瓜烂熟。赵毅每每看到女儿都唉声叹气,竟然生出,要是秋浦是女孩子,秋霜是男孩子该多好的想法。赵秋霜为了方便常年扮做男装,跟随父亲学医。

一日清晨,医馆内。

  “秋霜,拿着这个单子去隔壁生药铺进点药材。对了叫你周叔多拿点甘草、陈皮这两味药用得多。”赵毅一字一句地嘱咐着女儿。

  “我这就去。”赵秋霜双手接过单子笑盈盈地去隔壁了。

  生药铺里,人来人往就是没看到周叔,正打算回去。

  “秋霜你来了!”

  “周敬!大清早的你们都去哪了?”

  “我去邻县收药材了,我爹早上起来有点拉肚子,估计在茅坑里蹲着呢!”

  “邻县?是不是慕容家的那个?”赵秋霜一脸八卦的样子。

  “什么哪个?那个的?没有的事。”周敬竖起手指“嘘”得一声,“姑奶奶小声点。”

  “定情信物都送了还怕什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周叔说?”赵秋霜饶有兴趣得看着周敬,见他发呆又轻轻推了他一下。周敬冷不防给人一推,一个咧倾差点摔跤。赵秋霜急忙伸手去拉,周敬顺势起来,不成想太大力对撞在一起疼得两人嗷嗷大叫。

旁边的周义看着周敬赵秋霜互相查看对方伤势,高兴得两眼眯成一条线。

  “周敬给秋霜上点药。”周义拿着一瓶药膏递给儿子。

  “哦!”周敬边涂着药边嘟囔着,“你看我爹这么凶,我敢跟他说么?”

  赵秋霜心领神会,默默得点了点头露出深表同情的样子。

  “周叔,忘了跟您说正事了,我爹需要进一些药材都在这个单子上。还有还有甘草跟陈皮我爹说可以多备点给我们。”赵秋霜拿出单子双手递给周义。

  “好!我这就去办。”周义拿着单子就去后院备货,周义特意叫周敬去送货。 赵秋霜看周敬抬着一堆草药急忙过来帮忙。

  周义看着两个孩子互相帮助,眼里又有活,心中甚是宽慰。周义老来得子,爱惜得不得了,恨不得儿子快点长大,娶了媳妇生儿育女,自己可以早点含饴弄孙。

夜晚,周义约赵毅出来喝酒。

  “赵老哥啊!我就说他们两合适吧!我告诉你今天……”周义开心得又喝了一口酒。

  “你倒是说呀!”赵毅给周义吊着胃口急忙追问道。

  赵毅侧身过去听,周义如此这般得说了今天看到的事。最后不忘补一句,“一个学医一个卖药天作之合。”

  “有感情便好,本来还怕太早给秋霜定亲她不欢喜。”

  “他俩怎会不愿呢?小时候不都问过他们么!”

  “也是!也是!”赵毅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我说老哥呀!什么时候让你家秋霜出阁?我可等着抱孙子呢!”

  “周老弟,我女儿年纪还小,一些嫁妆还没备齐,要等多一段时间。等秋浦成亲了再讨论秋霜的婚事也不迟。”

  “令爱今年也一十六岁,不算小了。等嫁到我家我一定当亲生女儿一样,绝对不会为难秋霜。嫁妆多少,但凭亲家,我们不会计较的。万望赵老哥成全。”

  “哪有兄长没成亲就急着嫁妹妹的。”

  “他们都是双胞胎,一样年岁。不如同一日嫁娶?”

  赵毅连忙摆手,“不可,哪有娶一个嫁一个寓意不好。”赵毅坚决要儿子成亲后再嫁女儿。周义无奈只能等着秋浦成亲后再提秋霜过门的事。

赵毅回到家后,跟妻子说了一下周义的意思。钱氏也觉得一双儿女该考虑嫁娶的事了。第二日钱氏叫来了媒人张六嫂去慕容家说儿子的亲事。

  慕容月的母亲沈氏,十六岁就嫁给了慕容家,十七岁就生下一个女儿,唤名慕容月。隔了一年,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慕容杉。两个女儿还在襁褓中,丈夫就离世了。沈氏守着两个女儿,侍奉二老。光阴荏苒,两个女儿渐渐长大,长女慕容月从小便许了赵家。一双女儿生得貌美又孝顺。长女资性聪明,善读书;次女擅长女工针指,喜采药。

  媒人张六嫂到慕容家传达赵家的意思,要择吉日娶小娘子过门。

  沈氏有点为难得道,“我这孤儿寡母的,想让月儿再留一段时日。”

  “理解,理解。女子到了年纪就该出阁,太晚了可不好。婚姻大事还得慎重考虑。”媒人张六嫂说了好大一通道理。

  “那好吧!”沈氏想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得应承,“还请您转告亲家公亲家母,我家是孤儿寡妇,没什么像样的嫁妆,不过拿一些粗布衣裳,凡事不要责怪。”

  “好!好!我这就去回复赵家。”张六嫂见沈氏答应了,忙不迭得回赵家。

见慕容家答应了,赵毅准备了八盒羹果礼物还有过门吉期送到慕容家。沈氏拿到过门吉期,便忙着出嫁的东西。

  看着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赵秋浦突感风寒,因吹了风,出汗虚了转成寒症,人事不省,十分危险。吃的药就像泼在石头上,没有一点用。求神问卜,都说没得救了。吓得赵毅夫妇魂不守舍,守在床边吞声对泣。

  赵毅跟钱氏商量道:“秋浦病势这么重,可能成不了亲了。不如先回了慕容家,等痊愈了再择吉日。”

  钱氏一脸不高兴:“你这死老头,活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凡大病来势凶凶,办个喜事冲下就好了。现在有这现成的亲事,怎么还要回绝呢?”

  赵毅担忧地道:“我看秋浦病得凶多吉少。若是娶回来冲喜冲好了,这也算大喜事;倘若不好,岂不害了别人家的女儿,有个坏名声以后还怎么找人家。”

  “死老头,你只顾得别人,却不顾你自己。我们费了许多心思才定下的儿媳。谁知我浦儿命薄,临成亲又生病了。现在如果回绝了慕容家,浦儿没事那倒好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慕容家能把聘理还了一半,也算他们中厚了。也不至于人才两失!”钱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赵毅无奈:“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钱氏道:“依我看,吩咐张六嫂,不要提起浦儿病重的事,按着吉期娶回来,当童养媳一样。如果浦儿病好了,另外择吉日成亲;倘若浦儿撒手去了,我们便放她出门让她另觅良人。” 赵毅耳根子软,就依了钱氏,忙去叮嘱张六嫂。

  生药铺里,周敬拉着赵秋霜小声问道:“你哥有没好点?”

  “难说,摸着脉相恐怖凶多吉少。”赵秋霜面上露出哀戚之色。两一起又说了一堆话,门外的慕容杉刚好听个正着。刚开始还以为是别人,听到后来才知道原来病重的人正是姐姐过几日就要嫁的赵秋浦。顾不得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急忙回家。

“娘,不好了。”慕容杉把草药框丢院子里急忙冲进客厅里。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还不快过来见过你镜知表哥。”沈氏拉过慕容杉道,“看你姨给你们做的新被褥。你表哥刚送过来的。”

  “镜知表哥好!”慕容杉慌忙行礼。

  沈镜知回礼道:“表妹什么事这么急?”慕容杉把自己听到的细细地说了一遍。沈氏听见女婿病势凶凶,怕耽误了自己女儿。急忙去叫来张六嫂。

  “六嫂,赵家秋浦是不是病了?病情怎样?什么时候能好?”沈氏一连几个问题。张六嫂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沈氏见媒人张六嫂半吞半吐,盘问得越急。张六嫂隐瞒不过,就说:“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病。说不定成亲了就好了。”

  沈氏急道:“听闻他病势十分沉重,你怎么说得这样轻?这事可开不得玩笑的。我千辛万苦,守得两个女儿成人,对我来说就像珍宝一样。你要是含糊其辞害了我女儿,到时候我一定会跟你拼命的,到那时候可不要怪我。”本想再埋怨几句,又怕赵家怪罪。

  “那麻烦六嫂去赵家说,若果然病重,就等病好了,另择日子。再怎么说我女儿年纪还小不用这么着急忙慌的。问明白了,就过来告诉我一声。”沈氏说完。张六嫂嘴里应承着心里却巴不得马上离开。听见沈氏这样说抬腿就走刚走到门口,沈氏又叫回去:“我知道你没什么实话回复我的,我叫人同你去走一遭,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张六嫂见沈氏叫人同去,心中忙着道:“我自己去就行,免得耽误了你们的事。”

  沈镜知起来道:“小姨,我同媒人一起去看看究竟。”沈氏心中正不知叫谁去,叫沈镜知主动提出便交待了几句。

张六嫂推脱不开,只得同到赵家。刚到门口恰巧赵毅从门口出来,张六嫂欺负沈镜知不认识赵家人便说道:“沈公子稍等片刻,等我去问下话。”急忙走上前,拉着赵毅到一边,将沈氏差人来的来意细细说了一遍,“她因放心不下,特意叫人一起来看个究竟,这该怎么回复他。”

  赵毅听见沈氏差人来看,瞬间手足无措,埋怨道:“你怎么不拦着点?还跟他一起来!”

  张六嫂道:“我再三阻拦了,他们就是要过来,我也没办法。现在只能先请他进去坐着,我们再从长计议怎么回复他,不要连累我给沈氏骂。”话还没说完,沈镜知就走过来了。张六嫂介绍道:“这位就是赵家家主。”

沈镜知作揖行礼。赵毅还了礼道:“沈公子请里面坐。”一起进了大门,到客厅依次就坐。

  赵毅道:“六嫂,你陪沈公子坐着,等我叫拙荆出来。”

  张六嫂道:“赵家主自便。”

  赵毅急匆匆走到里面找妻子商议,一五一十得告诉钱氏,又说:“现在沈公子在外,怎么回复他?倘若要进来探看又怎么掩饰?不如改了日子吧!”

  钱氏道:“你真是个死脑筋!他家收了我们的聘礼,便是我家的人了,怕他什么?不要着急。”钱氏在赵毅耳边细细说了一堆,赵毅点头答应就出去了。又吩咐人去把新房收拾整齐。钱氏走到客厅与沈镜知见礼后问道:“沈公子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亲家母有什么话要交代?”

沈镜知道:“我小姨听说赵公子有抱病在身,放心不下,特意叫我过来看望。二来转达贵府:如若赵公子病体初痊,不急着成亲,不如再等一段日子,等赵公子身体康健了再另选良辰吉日也是可以的。”

  钱氏道:“多谢亲家母挂念,我儿身体虽有不适,只不过是偶感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如果要另外选日子,我们是不能同意的。我们小门小户,千难万难,才把新房那些布置妥当。如果重新选日子又得费时费力。况且有病的人,喜事一冲病就好了。而且我家吉期已经送了多日了,亲戚都下了帖子请吃喜宴,现在忽然取消换日子。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家娶不起媳妇。这话要传出去,被人耻笑,坏了我家名声。还请沈公子回去告诉亲家母,不必担忧。”

  沈镜知道:“话虽如此。请问赵公子睡在哪里?我去探望一下,我也好回复,也让我小姨放心。”

  钱氏道:“刚喝了发汗的药,正熟睡。”

  “我还是过去看看吧!”沈镜知一再坚持。钱氏便带他到房间里。只见面色红润额头有些汗珠,应是发汗药起效用了。张六嫂道:“我就说是偶然伤风,不是大病。你们还不信,还劳烦沈公子大老远跑一趟。现在看了老身确实没说谎对吧!”

  “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沈镜知说完便起身。

  钱氏急忙拦着:“刚刚顾着说话,茶水都没喝就要走了像什么话。”把人请到外间又说:“这房里乱糟糟的,到新房里坐吧!”引入房中沈镜知抬头看去,眼见摆设十分齐整。

钱氏又道:“你看我家诸事齐备,怎么改日子?就是成亲了,也要在他自己的房里将养一段时间,等身体痊愈了再同房。”沈镜知见赵家准备齐全,又见赵公子面色若桃花不似重病便信以为真。

  钱氏吩咐丫鬟把点心摆上,换过新茶叫赵毅过来相陪。喝了盏茶功夫,沈镜知作别出门。临别前,钱氏再三叮嘱张六嫂:“一定要回来告诉她一声。”

  张六嫂跟着沈镜知回到家中,将看到的跟沈镜说了一遍。沈镜听了没了主意,心想:“要是答应了,又怕女婿真的病重,岂不是害了女儿,。要是不答应又怕女婿小病痊愈了,误了吉期。”心中疑惑不定对张六嫂道:“六嫂,等我考虑好了,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再回你信。”

  张六嫂道:“正是,此等大事的从容计较计较,老沈宁早再来。”说完就走了。

  沈氏把心中的担忧说于沈镜知听。沈镜知道:“应该还是有点病重不能见客,才喝发汗药睡着。如果我们坚持要另选日子,赵家也没什么办法。就是浪费了赵家布置妥当的新房,会说我们无情无义,要是后来病好了,再见也是尴尬。如果日子不变照常过门,又怕有变化,那时候进退两难,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有个万全之策,不知小姨愿不愿意听?”

 沈氏道:“你且说是什么两全之策?”

  沈镜知道:“明早叫张六嫂去说,日子就按赵家的,嫁妆一律不带。拜过天地了,到第三日就要接回来,等赵公子病好了,再带着嫁妆一起送回赵府。这样就算有变故,也不怕他们威胁。”

  沈氏道:“你真当小孩子玩过家家!他们一时假意应承娶去,过三朝不肯放回又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沈镜知眉头皱成一团。

  沈氏端详了一番沈镜知容貌,心中打定主意:“不如明日让六嫂按你说的回复赵家,等到出嫁的时候你扮成新娘,皮箱里带一套道袍鞋袜,到了三朝让你回就直接回,不让你回你就穿上道袍自己走回来,没人能拦得了你。”

  沈氏一席话听得沈镜知一愣一愣的,心想:“要是给别人知道了男扮女装跟人拜天地,他以后都不用做人了。”

沈氏母女三人好说歹说了几个时辰沈镜知终于同意了。学了几日梳妆打扮,女子走姿礼仪。说来沈镜知也是个秒人,非但梳起状来比女人还美,而且绾发,上妆学得特快。搞得慕容杉不由得叹气道:“表哥要是女子那天下的男子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我要是男子必定聘汝为妻!”慕容月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俩少来取笑我,我还是为了你们的幸福。真希望不要遇到熟人。”沈镜知哀伤得低着头。

  “那天头帕一盖没人知道你是男子。”慕容杉拍了拍沈镜知肩膀。

  张六嫂去赵府转达了沈氏的意思。赵府也同意了。原本钱氏不同意的,又见赵秋浦病势越重,怕有意外,想着怎么也得给儿子娶个媳妇。故此将错就错,不去争长短。

  成亲这日,沈氏把沈镜知装扮起来,竟然和自己的女儿有几分相像,甚至比女儿还美。穿上长裙遮住了大脚,左耳有个环眼是小时候怕难养穿过的孔,刚好能带上耳环。右耳没有洞眼就弄小膏药贴在右耳上,有人问了就说环眼生疳疮。打点妥当,慕容月便藏在另一间屋子里。

  到了黄昏时候,只听得鼓乐喧天,迎亲轿子已到门口。张六嫂先进来,没看见沈镜知便问道:“沈公子怎么没见他出来喝酒?”

  沈氏道:“今日忽觉得身子有点不适,便在房里睡着。”张六嫂也不在过问。沈氏让人上了酒菜招待接亲的人宾相念起诗赋,请新人上轿。沈镜知盖上喜帕,向小姨作别。沈氏一路假哭,送出门来。沈镜知随身只有一只皮箱,没有别的嫁妆。沈氏又叮嘱张六嫂:“跟你说过,三日后就送回来,不要失信!”张六嫂连声答应:“这个自然。”

迎亲队伍一路笙箫,灯烛辉煌,到了刘家门口。

  宾相进来说道:“新人要下轿了,没有新郎接,难道要让她独自拜堂不成?”

  “这怎么办才好?要不不用拜了吧!”赵毅紧张得搓着手。

  钱氏道:“我有办法,叫女儿来拜堂就是了。”马上叫了秋霜过来相迎。宾相念了阑门诗赋,请新人出了轿,张六嫂扶着新娘子。秋霜相迎,进了中堂,先是拜了天地,次及公姑亲戚。

  “两个女孩子也可以成亲的么?”一个小孩疑惑地看向大人。大人忙捂住孩子的嘴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最后姑嫂对拜了。钱氏说:“现在到房中去给浦儿冲喜。”

乐人吹吹打打,引新人进房,来到卧床边,钱氏揭起蚊帐,叫道:“浦儿,今日娶媳妇回来给你冲喜,你要打起点精神来。”连叫了三四次,没点回应的声音。赵毅把灯往里一照,只见头歪在半边,昏过去了。原来秋浦病得身体虚弱,被鼓乐声吵得昏迷不醒。老夫妻两人手忙脚乱,掐人中,拿汤药灌了几口,出了一身汗才慢悠悠得醒来。钱氏让赵毅看着儿子,让女儿秋霜引新人进新房。钱氏请众亲戚赴过花红筵席,各自分头歇息。宾相乐人,也全部打发回去了。媒人张六嫂没地方睡就回自己家去了。钱氏跟赵毅商议道:“媳妇刚嫁过来,怎么让她一个人守空房。要不叫女儿去陪陪。”

  赵毅道:“让女儿陪嫂嫂不稳妥吧!让媳妇自己吧!”

  钱氏不听,对秋霜道:“你今夜在新房里陪着你嫂嫂睡,免得太冷静了。”

  秋霜曾规劝过父母不要让嫂嫂嫁进来冲喜,等哥哥病好了再选吉日完婚也是可以的。奈何母亲极力坚持,父亲又没话语权,自己更是人微言轻。嫂嫂嫁过来哥哥又病重实在是太可伶了。反正都是女子陪陪嫂嫂也没什么。秋霜应了母亲推门进新房里。秋霜走过去揭起方巾一看,这般貌美都快把自己比下去了。跟哥哥一起必是羡煞旁人的一对神仙眷侣。可惜哥哥没福分,临成亲了生了大病,十分中走九分不妙,到时候嫂嫂归于别姓,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沈镜知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美丽如画的女子进入眼睑。

“嫂嫂真是好姿色,只可惜我那哥哥没福消受,今夜让他独眠。”

  沈镜知见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是赵秋浦的妹妹赵秋霜。

  “我哥有些不舒服,不同同房,我特意过来陪你一起睡。”

  “不可,不可!”沈镜知吓得连连摆手,“奴家最怕生人,我自己一个人便好。”

  “哎呀!我们年纪相仿,就像姐妹一样,正好相处,嫂嫂怕什么?我们一人盖一床被子就好了。”赵秋霜自来熟般叨叨一通又去搬来了被子铺了床,“嫂嫂刚见你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了么?”

  沈镜知卸了首饰,秉烛而坐,不敢就寝。见秋霜问自己,急忙道:“不饿。”

  赵秋霜见嫂嫂拘谨的样子,又道:“嫂嫂,今后要什么东西对我说,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那就多谢姑娘美意。”

  “我替我哥拜了天地,要不要也替我哥跟嫂嫂喝了交杯酒?”

  “姑娘真会说笑。哪有姑嫂喝交杯酒的?”

  “我可是正个八经跟你拜了堂的!”

赵秋霜倒了两杯酒递过去非要喝交杯酒。沈镜知无奈半推半就喝了交杯酒。脸瞬间红到耳根处。赵秋霜看着嫂嫂的娇羞样笑意更浓了,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卸钗环。

  “嫂嫂,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歇息吧!”起身去拉沈镜知。沈镜知说什么也不肯去,毕竟他自己是个男子,真要一起睡了必然回害了姑娘家名声,以后表姐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赵家。

  赵秋霜见沈镜知执意不肯同眠以为嫂嫂害羞紧张。便从身上解下一个香囊递给沈镜知:“这香囊里面的药材有安神之效,嫂嫂你戴着先,莫要嫌弃,等明天有空给你新做一个。”

  香囊看着有点陈旧:“寻常姑娘家都是绣花鸟鱼虫,你这却绣了一个中药图案。姑娘当真不是凡人。”

  “嫂嫂取笑了,这香囊是小时候一个男孩子送的,上面就绣了远志二字。后来我跟着我父亲学医发现原来远志是个药材名,我就把远志的图案绣上面了。”

沈镜知认真看了看香囊上的远志二字道:“说不定那人知道你有远大理想特意送了远志二字给你。”

  “也许他就叫远志也不一定?”

  “哦!你还想见到他么?”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要是能再见到他,我一定好好谢谢他。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去学医,是他让我知道女子也可以学医救人。”

  “那你打算怎么谢他?以身相许?”

  “我想以身相许,人家也未必愿意,说不定他早已成亲了。”

  “想来姑娘是中意那人了。”

  “中意又怎样?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离开后又去哪里了?过得怎么样?”

  沈镜知把香囊塞回赵秋霜手里:“原来是姑娘的小情郎送的。那我可不能要你的香囊。不如姑娘给我新做一个吧!”

  “嫂嫂就会取笑我。”赵秋霜难得红了脸。

沈镜知一看那香囊就知道是自己的,小时候经过杭州时突发病疾留在城中看病,经常遇到一个在草药堆里玩耍的女孩子。觉得新奇就经常跟在她后面看她玩什么?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临别前送了个绣有“远志”二字的香囊给她。心想:“说不定以后会成为有成就的女医者。”沈镜知本想告诉赵秋霜他就是香囊的主人,又怕坏了表姐的事,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见赵秋霜一脸担忧的样子,便以嫂嫂的身份安慰,开解。两人一起又聊了许多,不知不觉聊到天亮,脸上俱是疲惫之色,连连打着哈欠。

  早上丫鬟进来,却道姑嫂感情好。钱氏看儿媳没带耳环忙道:“媳妇,是忘记戴耳环了么?”

  “不是忘了,因为右耳上环眼生了疳疮,戴不得,还贴着膏药呢!”沈镜知不慌不忙解析。

  钱氏毫无怀疑。沈镜知依旧来到房中坐下,亲戚女眷都来相见。这日赵毅请内外亲戚吃庆喜筵席,大吹大擂,一直到晚上,各自辞别回家。夜里,钱氏依旧让女儿秋霜来陪新妇。沈镜知推脱说自己入门两日了可以自己就寝,死活不让秋霜作陪。

  第三日早晨。沈镜知正打算三朝回门。钱氏过来说赵秋浦病好了想过来看看她。原来赵秋浦自结亲那夜,惊出一身汗来,渐渐痊愈了。知道妻子已娶回来,人又十分标志,心中欢喜,,病好得更快了。

  沈镜知,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不见吧!又想知道赵秋浦病是真好还是假好了。弄清楚了才好回去跟小姨交待;见吧!又怕换回来后,赵秋浦知道自己顶替的事。秋霜怕哥哥久病初愈,行动不方便,便亲自扶着哥哥来到新房中。赵秋浦开门帘跨进房来,只见妻子背对着自己。

沈镜知道:“官人,大病初愈不宜多动。”

  “不打紧!我也暂时走走,就去休息了。”赵秋浦说完便对沈镜知作揖。

  沈镜知背对着,道了万福。赵秋霜打趣道:“想来嫂嫂是恼哥哥洞房花烛夜没去喝交杯酒。嫂嫂你放心,我一定让我哥哥给您补上。”看沈镜知又急又恼的样子,便拉着哥哥告辞了。钱氏也当是新媳妇脸薄,洞房花烛夜又独守空房多少有点恼又不好明说。

  慕容家。

  沈氏眼看三朝到了,左等右等不见沈镜知回来。便叫来媒人张六嫂道:“六嫂,前日我们说好三朝后便送回来,现在已经过了三朝,麻烦您去跟赵家说下,快点送我女儿回来!”

  张六嫂便来到赵家,恰巧见他们房中说话。张六嫂把慕容家想接慕容月回家的话告诉了赵家。钱氏却道:“六嫂,你做了那么多媒,难道这样的事都不知道么?哪有三朝媳妇就自己回去的道理?前几日不肯嫁过来,这也没办法。现在娶回来了,便是我家的人了。到了三朝就要女儿回去,我们也太没面子了。既然这么不舍得,当初就不要许人家。哪家娶媳妇三朝就自己回去的?听说亲家母是个知书达礼的人,亏她说得出这样的话来。”一番言语说得张六嫂哑口无言,不敢回覆慕容家。沈镜知见张六嫂自己走了,知道赵家不肯放人,便马上拆下簪钗挽起男子发髻,从皮箱里拿出衣服鞋袜穿上,走出房门。

赵秋浦没见着妻子正面心里盘算着怎么哄好妻子。赵秋霜见哥哥心情不佳便扶着他到亭子里坐着正准备开解哥哥,却见一个陌生男子在院里大声喊道:“是谁?”

  沈镜知心中一惊,急忙走过去:“嘘!小声点,是我?”

  “你是?”赵秋霜看着又陌生又熟悉的人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嫂嫂。”

  赵秋浦腾的一下站起来,认真端详对方。

  “事情有点复杂,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说好么?”沈镜知焦急得不得了,生怕他们两兄妹不相信自己急忙拿出赵秋霜新做的香囊来证明。

  赵秋霜急忙抢过香囊,扶着哥哥:“跟着我们来。”

  走到一个杂物间。沈镜知说起前日慕容家知道赵秋浦重病,提议另择日子,赵家不肯。自己也过来探望过又见你们新房准备妥当改不了日子,小姨怕耽误自己女儿,只能把男扮女装假嫁过来。

听完两人大吃一惊,赵秋浦叹气道:“难怪你刚才背对着我,不愿见面。这事也不能怪你们。只是这事千万不要让爹娘知道才好,免得吵吵闹闹。”

  “这是自然,如今赵兄病也快痊愈了,我回去换我表姐过来就好了。”沈镜知点头道。

  “刚刚母亲说了,不让你回。你现在突然回去了,等下母亲没见着人又要问。那该怎么回答?”赵秋霜急道。

  赵秋浦正了正身体道:“要不秋霜去叫周敬跟着一起回去,等换过来秋霜再一起回来。母亲要是问起,我就说你们姑嫂去逛街了。”

  “哥,我先扶你回房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赵兄保重!”

路上沈镜知问起上次他来赵家探病见赵兄面色红润不似病现在病重。赵秋霜一听就想起上次换好男装准备出门突然头晕眼花回床倒头就睡,醒来发现她房间装饰像她哥哥的房间。问了父亲才知道,那日慕容家有人过来探望哥哥病情,母亲有意隐瞒,便把她房间装扮成哥哥房间的样子,让自己代替了哥哥。

  “原来那天那个人是你呀!”

  “到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周敬。”

  赵秋霜走进生药铺子,拉着周敬到墙角处,让周敬陪沈镜知到慕容家把她嫂子换回来。并让他把自己绣的荷包送给沈镜知。周敬正想打趣赵秋霜看他爹在门口向这边张望就没说什么了,赶着车载着沈镜知走了。

周义看着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儿媳没跑了。转身便去找赵毅商量儿子的婚事。赵毅本想再等一两个月再嫁女儿,推脱几次都给周义推回来了,只得答应周义。

  沈镜知回到慕容家,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沈氏听说女婿病好转了,便放心让女儿收拾东西,并打算亲自送女儿去赵家。顺便提沈镜知探探亲家的口风,或许真成一段好姻缘。

  夜晚,周敬回到家听到他爹让他娶赵秋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爹,你开玩笑的吧!”

  “我怎么跟你开玩笑的,你看,这日子都择好了。”

  “可你们怎么跟我们商量?秋霜知道么?”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小时候不也问过你们,你们都同意啊!秋霜肯定也知道啊!”

  “小时候?什么时候?”

  “你们三四岁的时候呀!你自己说说愿意娶秋霜,秋霜也愿意嫁你。”

  “什么?三四岁的时候我们当你们开玩笑的,就胡乱说的。”

“秋霜这孩子人又聪明又孝顺还特别能干,能娶到秋霜是你的福气。”周义说完就去睡觉了。周敬瞬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去找秋霜商量。

  赵秋霜带着慕容月和沈氏来到新房里,又去叫了自己哥哥过来。沈氏见女婿虽然是个病容,却也人材齐整,暗道:“女儿得配此人,也算可以。”慕容月和赵秋浦两人打眼一看各自心中都喜欢的紧。沈氏又试探起秋霜对沈镜知的态度。四人在房中一直聊着。

  钱氏听闻媳妇跟女儿逛街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便直接推门进去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容月。

  赵秋浦怕钱氏说出过激的话急忙拉着母亲往外走。

  “你别拉我,我怎么觉得你媳妇变了人似的。让我再看看清楚。”

“这就是嫂子呀!今天我们逛街还遇到了嫂子的母亲呢。就拉着过来一起坐会。”

  慕容月给婆婆盯着整个人往沈氏后面躲。钱氏还是不相信自己回看错,又左看看右看看得观察了好一会。

  “你是哪来的?为什么要冒冲我媳妇。”

  “亲家母,这真是你的媳妇慕容月。之前拜堂的是我的侄儿。”

  “你侄儿?”钱氏瞬间想到洞房花烛夜自己让女儿陪嫂嫂过夜。“我苦命的女儿呦!中午时分你爹才说把你嫁给周敬现在可如何是好?”钱氏也顾不得体面直接整个人坐地上哭喊着。

  “什么?我爹怎么要把我嫁给周敬?”

  钱氏拧了把鼻涕:“你们小时候就订好的亲事。”

  赵秋霜听后瞬间如有五雷轰顶。外面丫鬟来报,说周敬找赵秋霜。秋霜立马出去跟周敬说清楚,一定要退婚。

周义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就一个儿子成亲得隆重一点,还是去找赵毅去商量详细点。走到赵家却听到秋霜跟周敬的对话。气得人都要炸了,正转身回去却撞倒赵毅。

各位看官您猜接下来怎么收场?这三家人六个年轻人红线又该怎么牵呢?有想法的可以评论区留言!答案三天后揭晓。

本文改编自《醒世恒言之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和黄梅戏《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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