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少不了高领衫,配大衣或羽绒服,或搭短外套,优雅气质又保暖
130 2025-01-31
大家好!我是湖畔悠悠心。我这里有知识和方法。今天文学讲座的主题是:要想搞好文学创作,应该懂得的写作技法:
正反法。
世间之事各有各的面目。但文学有时并不从正面加以反映,而偏偏从反面落笔,将正面的意思反过来说。请看白居易的《听夜筝有感》这首七绝诗
江洲去日听筝夜,白发新生不顾闻。
如今格是头成雪,弹到天明亦任君。
前二句写昔日悲老伤离,夜闲人静闻筝语,倍添愁绪,故而"不顾闻",这是正面写愁。三、四句写如今满头白发夜闻筝鸣反倒无感于怀,无动于衷了,这是反面写愁。凡事能体味到愁,尚有排遣、慰解的可能,倘若该愁而不知愁,可见其愁之深弥、无可能脱了,在表现上自然就深了一层。由于正反手法具有这样的艺术效果,因此被不少诗人和小说家运用到创作中。
卖火柴的小女孩幻想着丰盛的菜肴
卖火柴的小女孩幻想着很旺的火炉
(一)、正反相映。
表现一个对象时,不单从一个方面去写,而是同时从正反两方面着笔,造成类似摄影的"反差"效果。读过安徒生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的人,都会对那个不幸而可怜的小姑娘寄予深切的同情。在现实中,她"光头赤脚"沿街叫卖火柴,饥寒交迫,而在人物的幻觉世界里,却出现了燃烧得很旺的火炉,丰盛精美的菜肴……作者通过对人物在特定情境中的幻觉描写,更深入、更真实地表现了人物的现实处境。这使我们想起阿 Q ,现实中的失败每每伴随着精神上的胜利,构成了这一形象独特的精神风貌和典型的性格特征。由此可见,现实世界与精神世界可以成为正反相映的两个对立方面。
爱丝梅拉达给卡西摩多水喝
《巴黎圣母院》里有一个叫卡西摩多的"钟楼怪人
在另外一些作品里,人们又能看到别一种情景,构成正反两方面的是形式与内容,或者表象与实质。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里有一个叫卡西摩多的"钟楼怪人",他形容丑陋、地位卑贱,然而心地却十分善良,极富同情心和人情味。美与丑在这个人物身上如此尖锐地对立存在着,令人过目难忘。
鲁迅先生笔下的"狂人"从表象上看,他丧失了理性,对一切都抱有怀疑和恐惧,把他人正常的举动视作"吃人"的征兆。可是,正是这个看似颠狂的人物,从封建典籍的字里行间看到了"吃人"二字,这又是何等的清醒、深刻!一个"世人皆醉吾独醒"的革命斗士的形象便跃然纸上了。
鲁迅笔下的狂人有清醒的一面
有的时候,人物性格中矛盾的两面,也能成为正反对立的内容。这样的处理,可以使性格的表现具有丰富性并富于变化。《水浒》中的李逵,谁都知道他是一个性情鲁莽,质朴淳厚的人物。但在第五十三回中,他却有同上述性格特点截然相反的表现。宋江要李逵下枯井去寻找柴进的下落,李逵因为上蓟州请公孙胜时受到戴宗的摆弄,害怕宋江等人再次摆弄他,因此笑道:"我下去不怕,你们莫要割断了绳索。"这句话反映出李逵这个"朴实人"的另一面,无怪乎吴用要说道:"你却也忒奸猾。"明代小说家叶昼这样评说:"此处把李大哥说坏了。李大哥是个忠义汉子,况柴进事体又是他惹出来的,此时一心要救柴大官人,自然死亦不顾,哪得工夫说闲话?"其实叶昼未免失之偏颇,将"李大哥"看得过于简单了。我们认为,因为这反面的一笔,使人物朴实的性格特征具有了个性的色彩,李逵的朴实也就不同于别人的朴实。成为“这一个”所独有的性格特征。
(二)、正反相融。
这种方法与上一种的不同之处在于,不是同时表现正反两内容,而是着意从反面入手,使实际表现的和作者所要表现的恰好相反。但由于把握住了正反双方面的内在联系,使两个方面的内容在一个更深的层次上相融而达到统一。
举例来说,诗人要表现静,却不去直接写,而是去写动——“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选自王维:《秋夜独坐》)在这里,动就是静,倘若周围并不是极其宁静,何以能听到山果落地,草虫微鸣的细微声响?这样的艺术效果,比直接去写雨中山野,灯下坐夜的宁静,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与韵味。
以无情写有情。美国作家欧·亨利在短篇小说《最后一片叶子》中,描写了一个身患重病、濒临死亡的姑娘,在突然出现的小小"奇迹"的鼓舞和支持下,顽强活下来的故事。年青的女画家琼西得了肺炎,已经被病魔折磨得精疲力尽,丧失了战胜疾病的信心,当时正值深秋,窗外长春藤的叶子在凉风中一片片飘落。她默默数着一天天减少的叶子,把叶子全部落尽的时候当作自己生命的终点。这事被她的挚友苏告诉了住在楼下的老画家贝尔门。这个火气十足的小老头子,历来"十分瞧不起别人的温情",听了这事便发出"十分轻蔑的嗤笑":
"什么?"他喊到,"世界上真会有人蠢到因为该死的长春藤叶子落掉就想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怪事。不,我才不给你那隐居的矿工糊涂虫当模特儿呢。你干吗让她胡思乱想?唉,可怜的琼西小
接下来,贝尔门又对苏说到作画,说他总有一天要画一幅"杰作"、但这与琼西的病毫不相干。从作者所描写的这些内容来看,我们说贝尔门是个冷漠无情的人,恐怕不算冤枉他。然而,读到后面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结论下得过于仓促了。正是他冒着秋夜萧瑟的寒风冷雨,用油彩在爬着长春藤的墙上画了一片永不凋零的"绿叶",琼西被这个"奇迹"鼓舞着活下来了,他却溘然因此染上肺炎然去世。他先前无情的话语中其实包含了深挚的情意,他当时曾说过要画一幅杰作,而这象征生命和不朽的"最后一片叶子",不就是那杰作吗?看来,在贝尔门无情嘲笑琼西胡思乱想的时候,这高尚的念头已经萌发了。回过头来想想,人物当初的那番话真是"道是无情却有情",而且是一种更深更浓的情。
日本电影《望乡》中,那个一生备受欺凌的阿琦婆,晚年独居乡野
以有伴寓无伴。日本电影《望乡》中,那个一生备受欺凌的阿琦婆,晚年独居乡野,形影相吊,整日只有一群猫儿与之为伴,只这一点便显出她暮年生活全部的凄凉与清冷。
无独有偶,在屠格涅夫的小说《木木》里,我们也能看到这种手法。
农奴盖拉辛是一个哑巴,他身体强健,勤劳善良,偷偷爱上了洗衣妇塔季雅娜。然而,女主人却把塔季雅娜许配给一个洒鬼鞋匠,盖拉辛眼看着心上人随那个鞋匠远走他乡。这以后,盖拉辛陷入无边的孤寂之中,性情也变得粗暴起来。不久,他从河里救起一只小狗"木木",从此与"木木"为伴,相依为命,感情甚笃。看上去,人物有伴了,昔日的不幸在心里投下的阴影和内心的孤独亦可因此而烟消云散了。其实,他是爱人而不可得才将感情转移到动物身上,与狗相伴正说明他无缘与人相爱。有与无的正反两面就是这样交融在一起,极深刻地表现出人物命运的不幸。
以有才德写无才德。鲁迅先生在塑造不少人物形象时都采用了这一方法。譬如,《肥皂》中的四铭在家庭里对老婆、儿女都摆出一副俨乎其然的"正人君子"相,用"礼义廉耻"来治家和教诲别人,处处表现出合乎传统的道貌岸然的声态。这方面写得愈是淋漓尽致,就愈显出他思想的腐朽。作者以看似褒扬的笔调写出了一个"假道学"的陈腐与可笑。
另一篇《高老夫子》中对高干亭的描写亦是这样。这个人物其实是个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的文化流氓。鲁迅偏写他如何"有才"。骗得贤良女校历史教员的聘书后,他先是查《袁了凡纲鉴》、继而把《中国历史教科书》翻来复去地看,自感《东晋之兴亡》这一章不是他的擅长,若要讲《三国演义》,肚里却有说不完的故事。乍看上去,高干亭确有"夫子"之博学,为备课而博览群书。然而,真的要他讲授东晋历史便禁不住惶然不安起来。原来他肚里装的那些货色,不过是妇孺皆知的"三国"故事而已。这样的描写,活脱脱描画出了这个草包的真实面目。
通过上面简单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作为具体的艺术手法的"正反"具有这样的特点:
"正"与"反"在表现对象上具有一定的同一性。
"正反相映"中的两种相互对立的内容,是同时反映在一个表现对象中的,譬如《狂人日记》里的狂人,他的颠狂和清醒就是这一人物外在与内在矛盾的反映"。
“正反相融"中从反面入手的独特表现角度,亦是为表现同一对象服务的,例如《最后一片绿叶》里的老画家,他对生病姑娘的"无情"实际上正深藏着"有情"。对象上的这种同一性,使得正与反具有了相互转化并达到统一的条件。"反"在这对矛盾中不能独立存在,它只是事物真实面目或者本质的一种表象,从这个意义上说,所谓"反"不过是"正"的特殊表现形态或者表达方式——李逵的"刁滑"实际上仍脱不了质朴的性质,盖拉辛的有伴实际上正深刻地反映着他的孤单。这明显不同于两个不同表现对象之间的正反对立。《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心气狭小同薛宝钗的豁达大度迥然不同,构成在气量表现上的正反两端。但是,这种气质上的对立主要由不同人物各自的个性决定的,二者不具备相反相成的条件,故而无法达到通过显现一方而同时表现对立面的,产生不出"假作真时真亦假"的特殊效果。
正反相映与正反相融,虽然都能在正反结合这点上归如一类,但它们之间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不仅表现在具体运用的方法不一样,还表现在作用与效果的不同上。
正反相映能通过反面来衬托正面,达到突出正面的目的,给读者以强烈、深刻的印象。前面举过的《卖火柴的小女孩》,正是有了对幻觉的描写,借助温暖和美食来突出小女孩的冻馁,才更真切地表现了人物命运的悲惨。
正反相融的作用与效果恰恰相反,不是为了强调作者想要着力表现的内容,而是为了使这些内容表现得含蓄、蕴藉,写愁偏不著出"愁"字,写孤独偏不点出孤独,这就在表现上有了隽永、回旋的韵味,生出"不著一字,尽得风流"之妙。
今天的文学讲座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