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剑》中，红花会是一个很有江湖影响力的反政府武装组织，其实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在江南一带，是能够与乾隆直接掰手腕的。乾隆自负很有一套，是个吟风弄月的老司机，在杭州游玩的时候，还是中了红花会的仙人跳，大半夜光着屁股就被人捉走了。

就是这一次，乾隆以皇帝之尊，成了红花会的阶下囚，刀架到脖子上，离死亡从未这么近过。这当然让他很没有面子。不过，他最终也是有惊无险，一根毛也没少地回到了家。

这里面固然有陈家洛的兄弟之情在起作用，估计也少不了他们“自己人”的暗中帮助。你能在我的兵营里安插眼线，我就不能在你的高层里伏下一个卧底？

面对复杂的斗争，大家玩玩无间道是几乎不可避免的。那么，红花会的十四个头领中，究竟谁才是乾隆的卧底呢？

有人说，如果红花会高层有卧底，最可能的一个人，应该就是见人就笑呵呵的赵半山。这话只能说是有一定的道理。那么，老赵究竟是真的和蔼可亲人畜无害，还是一个背后藏刀的笑面虎呢？

本期就这个问题，和大家一起聊上一聊。

一

我们首先来看看红花会的高层组织架构，简单地了解一下，看看赵半山是怎么“落单”的。

红花会有十四个头领，一个萝卜一个坑。好像之前就是这样，也几乎没有扩编的意思。只是后来在陈家洛坚持下，硬是把自己的书童心砚给塞了进来，十四头领这才变成了十五头领。不过这都是后话，我们还是先看十四头领时代。

原本，红花会的领头羊是于万亭，这是一个能力很强，又十分有个人魅力的老大哥。只不过这人是个情痴，所谓情深不寿，最后终于死掉了。大哥的位置空下来了，按理说，该由老二上位，后面的依次补位。可是，于万亭却有遗言，大哥的位置让那个嘴上没毛的陈家洛来做。

于万亭的不按套路出牌，似乎是早就发觉组织内部有问题，只是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因此，必须让陈家洛直接做扛把子，连实习期都给免了。问是为什么，那就是不能说，搞得神秘兮兮的。

不管怎么说，老于的这个临终决定，就像一个深水炸弹，几乎撕裂了团结一心的红花会。有些人相信老于的眼光不会错，坚决拥护这个主张；有些人则不置可否，其实心里是不爽的。让一个没有经验没有资历的外人来接掌红花会，谁会放心呢？

当时，坐第二把交椅的人是暴躁快剑手无尘道长，这人是于万亭的铁杆儿粉丝，尽管他自己不能做大哥，但是他却双手赞成让陈家洛来做大哥。谁不服，他就要砍人两刀！

坐第三把交椅的则是千臂如来赵半山，他就是不置可否，呵呵一笑。

至于坐第四把交椅的奔雷手文泰来，属于少壮派，他也是最有力的一个竞争对手。但是，于万亭在生前就把他搞定了，因此，文泰来也是一心辅佐少主的。

再后面的那些头领们，仅仅只是站队者。比如那个大美女骆冰，她是老四文泰来的少妻，自然是夫唱妇随。又比如金笛秀才于鱼同，他是骆冰的爱慕者，自然是个跟屁虫。至于，武诸葛徐天宏等人，要么是参谋，要么是力士。总之都是几乎不能出任候选人的。

这么一看的话，文泰来和无尘道长都是支持陈家洛出任总舵主的，那么赵半山孤掌难鸣，自然也只能呵呵一笑，恐怕被逼急了，也只能举手附议，表示没有异言。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局面，对于陈家洛做新龙头，尽管有不和谐的音调，却也没有十分大的阻力。

赵半山的“落单”，似乎正是因为于万亭对他的怀疑最大。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方面的分析，貌似几乎是要把他实锤。

二

赵半山的背景很复杂，他本就不是根红苗正的红花会成员。之前，他是在屠龙帮混的。那时候，他的同仁之一就是武当名宿陆菲青。这屠龙帮干的也是反清复明的大事，不知道为啥没有与红花会在江南会师。也许，是受了赵半山的左右吧。

陆菲青是武当高手，太极功夫还是很厉害的，他的飞针打苍蝇也是一绝，貌似不比东方阿姨差。赵半山则是温州王氏太极门的高足，他号称千手如来，也是个暗器专家。这是两个老朋友之间的相似之处。

另外，陆菲青本人还极为善于隐藏，他曾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家教，长期不被发现，而且还把人家的闺女李沅芷给策反了。可以推测，赵半山也应该有这样的优秀潜伏能力。

然后，我们再说这个屠龙帮。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屠龙帮不能霸气屠龙，被朝廷给干成了小趴菜，最后更是直接被江湖除名。红花会还好好的呢，屠龙帮怎么就这么快倒下了？作为屠龙帮的高层，赵半山是不是该出来走两步？

猜测，赵半山也许是乾隆派去屠龙帮的卧底，一番007，把屠龙帮给玩坏了。然后，赵半山就盯上了下一个目标，带着任务去了红花会，做了三当家。这当然是有可能的。

另一方面，在红花会与乾隆掰手腕的时候，也即是西湖大比武的时候，乾隆让自己的打手龙骏，以毒蒺藜打伤了陈家洛心爱的书童心砚，几乎要了命。当时善于“接化发”的赵半山就在身边，他并没有及时出手阻挡。后来，在武诸葛徐天宏的呼唤下，赵半山才勉强下场比武。

当时吧，乾隆正在趾高气扬，为自己压倒陈家洛而兴高采烈。看起来，赵半山的扭扭捏捏，似乎是害怕扫了主子的兴。乾隆最好面子，要是让他丢了面子，就怕他会当场亮底牌。最后坏了事，多半还要让他老赵背锅。

从这些来看，赵半山的笑还真的有些笑里藏刀的意思。可是，如果赵半山是一个卧底的话，那么红花会为何没有丝毫察觉呢？连找赵半山的组织谈话也没有一次。最后红花会群雄豹隐回疆，过上了幸福的退休生活，算是全身而退。赵半山为何始终没有发挥其卧底的积极作用呢？

三

红花会的前身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天地会。天地会中就是因为混入了内奸，连总舵主陈近南都被搞死了。那么，红花会自然会吸取前车之鉴，在内部纠察方面尤其重视，在吸纳新成员方面更是不敢马虎。

根据《鹿鼎记》中的说法，天地会鼎盛时期，有十几万兄弟，遍布天下，是令郑克爽也觉得不爽的一条“大尾巴”。那么红花会中有多少会员呢？无尘道长曾经说，红花会上下有七万兄弟，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江南一带。

从中可以看出，相比天地会，红花会不仅成员少了，而且变得更加集中。这应该就是为了防小内。成员少，说明不再是粗放的发展，想办个会员，不是肯掏钱拍胸脯就能够的。集中化管理，这也是为了更好地管理，省得有看不到的地方。

在这种高压态势下，想要混进内奸卧底，那是不容易的。再者，红花会本身就是玩卧底牌的高手。在西湖掰手腕的时候，李可秀带来了自己的兵，为乾隆助威。没想到，陈家洛当时就送了乾隆一朵小红花。那些大兵中，呼啦一声站出来不少人，全是红花会的卧底。

完全可以相信，这一次交手，红花会暴露出来的卧底仅仅是冰山一角，否则就实在是太亏了。既然间谍能力这么强，那么反间谍的能力自然也不会差。在“贼窝”里做贼，赵半山即便真的有一千只手，恐怕也不够砍的。

事实上，赵半山不仅一直安然无恙，最后大家去回疆的时候，他也没有掉队。这说明，他是没有问题的。另外，西湖掰手腕的时候，乾隆完全是被动的，如果他有王牌间谍赵半山，怎么会落得那么狼狈呢？这也说明，赵半山是没有问题的。

玩暗器的人，城府一般都会深。赵半山的笑多多少少有一些掩人耳目，但是他的革命主义应该是真的，他根本不可能是乾隆的卧底。

金庸说，自己的武侠小说以写人性为主，力求写出人性的复杂。他同时也说了，他的作品是后期的比前期的好，整体是进步的。《书剑》是其武侠处女作，当然很惊艳，但是相比后来的作品，还是不如的。就写人性这方面，也是如此。

总的来看，书剑中的人物，大多还是正邪分明的。比如赵半山这个人物，那就是从头至尾都是好人。关于他是乾隆卧底的说法，只能是一种不太靠谱的猜想。有时候，复杂往往流于用力过猛，简单也有可能是一种更为高明的处理。

【金庸武侠·第072期】

文/燕市屠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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