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嘻哈2019:一边巨星陨落,一边偶像化潮牌化

佚名 66 2022-09-27

中国嘻哈已经来到了新的拐点。

8月17日,幼稚园杀手的爱国说唱歌曲《红色》被人民日报官微点名表扬,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另一端,墨尔本维多利亚图书馆前,留学生们面对港独示威时,群情激奋的唱起了说唱团体High 的《Made i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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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园杀手《红色》)

就在同一个月,红花会贝贝因在直播中切手被平台永久禁封,次日,红花会宣布解散。这个曾经西北最大的说唱厂牌,因为Pgone事件被封杀一年半后,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6月8日,《创造营2019》总决赛上,曾经作为 MC(一种地下说唱形式)而在地下说唱圈小有名气的张颜齐,在粉丝的热泪盈眶中,以第七名的成绩偶像男团出道。

就在一天之后,《中国有嘻哈》音乐总监,著名音乐制作人刘洲,因犯侵占罪在北京石景山被逮捕。

平行时空里发生的事件,颇有些魔幻现实主义的意味。

如果说2017年《中国有嘻哈》让嘻哈文化呈几何式爆发,那么2018年就是打压后一落千丈的低迷,经历了大浪淘沙后,2019年,市场已经褪去了浮躁的泡沫,显露出了原本的底色。

在这场为期两年的冲击波中,有些人被撕裂了,比如红花会和刘洲,有些人平稳渡岸,比如GAI,更多的是默默耕耘的幸运儿,比如Tizzy T和艾福杰尼,顺利完成了商业性和独立性的统一。

显而易见,内地的嘻哈音乐经历了大众传媒的净化与主流市场的修正之后,已经逐渐摸索到了走上地面所需遵循的“游戏规则”,主动敞开怀抱拥抱资本市场。

而对于观众来说,经历过饭圈文化的洗礼,留下的人也更加冷静纯粹,比起偶像式追星,现场才是他们更关心的重点。

嘻哈巨星的陨落

中国嘻哈2019:一边巨星陨落,一边偶像化潮牌化

2019年,嘻哈圈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音乐人刘洲因为犯侵占罪被捕,另外就是红花会宣布解散。

此前娱乐资本论矩阵号河豚文旅(ID:)对刘洲一案相关人士的采访中,前艺人Tao曾经说过,刘洲如今的锒铛入狱,与嘻哈市场的过热泡沫有直接关系。

在刘洲一开始的目标中,想把自己的公司Door&Key打造成中国的YG娱乐,带领旗下签约的众多《中国有嘻哈》走出的艺人们,未来三年内要生产10000首音乐作品,筹划100场现场演出。

刘洲的愿望是好的,但是随着2018年初,一纸嘻哈歌手不得登上主流舞台的“红头文件”,让其野心成为了泡影。行业震动引发了强烈的蝴蝶效应,让刘洲公司内部经营不善,合伙人内斗,艺人各自站队的隐疾都逐步暴露出来,最终落众人鸟兽状散的结局。

与此同时,这场打压风暴的源头,Pgone所在的嘻哈团体红花会,则是在一夜之间被全平台下架了所有音乐作品,无数的视频在网络蒸发,想要抹去其存在痕迹。这个曾经西北最大的说唱团体,仿佛被一下子被打回了原形。

消失在公众视野的一年多时间,红花会也尝试了许多“绝地求生”的办法。比如歌曲不能上架到音乐平台,他们就花钱运营了自己的APP炬煋。音乐节审批对于红花会三个字敏感,遂改名为“GDLF古德来福”,团体演出减少后,他们也在西安注册了文化传播公司,通过主办比赛来扶持年轻新人。

即使“补救”的求生欲满满,但是从结果来看,被资本市场封杀的音乐人,其生存空间只能一步步缩减。

在一年多的拉扯里,经历了与摩登天空的官司裁决,干一票比赛被暂停,Pgone退团之后成员们的互撕大战,在看似一切都要走向正轨的时候,李京泽直播切手成为了压垮红花会的最后一根稻草。

四年前,外号贝贝的李京泽在2015年“地下八英里”比赛中一战成名,其凶狠的进攻性,复杂的技术性,被粉丝称为“押韵狂魔”,是说唱圈势头最猛的“明日之星”之一。

而红花会,则是在2017年国内商业价值最高的说唱团体,品牌代言接踵而至,音乐节票价水涨船高,不过短短两年,就如同大厦将倾一样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据相关人士透露,红花会在解散之前,其实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心涣散的情况。而在最后一次团体露面的音乐节上,国内很多同行对于他们的冷漠态度可以用“视而不见”来形容。

对比刘洲和红花会,同样都是资本冲击嘻哈文化后,裹挟在个人私域与大众道德之间,被政策打压推波助澜后,被市场无情被淘汰的音乐人。

从他们的悲剧可以看出,嘻哈在中国的发展,公众人物的谨言慎行只是一条基准线,其背后深层次的修正,还是来自于文化和市场这两只无形的大手。

中国嘻哈2019:一边巨星陨落,一边偶像化潮牌化

中国“新”说唱

在抖音上,一则眨眼短视频在几个月前颇为流行,跟随节奏默念歌词,卡点眨眼形成反差感,因其简单易操作,迅速引发了病毒传播,目前该话题已经有了577万次的播放量,其背景音乐来自于说唱歌手的《I don't wanna see you any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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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的MTA天漠音乐节上,有些观众即使并不认识台上站着的是谁,在听到这首“抖音神曲”时,也都自发打开了手电筒汇成一片灯海。其创作者,这名来自西安的年轻女孩,已经是目前内地最炙手可热的女之一。

“新”是这两年说唱圈的关键词,除了新曲风,新技术,新形式之外,新一批起来的音乐人,已经成为了嘻哈音乐不可小觑的年轻力量。

王闪火,杨和苏,,刘柏辛,艾瑞欧,泥鳅……这些名字交织在大大小小音乐节和的演出海报中,组成了当下嘻哈圈最具活力的年轻生态。

刘柏辛获得唱工委最佳新人奖

不可否认,年轻人需要嘻哈文化。不似电子音乐的浮躁,也不像传统情歌的沉闷,年轻们生活化,口头化的歌词,轻快活泼的曲风,直接反映了当下年轻人洒脱自由的生活态度和情感表达。

除了新声代艺人势头正猛之外,值得注意的是,更多的流行文化也对抛出了橄榄枝。

比如偶像文化。曾经在“地下八英里”中以的身份而小有名气的张颜齐,在过去几年,也是一名混迹于大大小小的地下歌手,因为没有稳定收入,生活拮据的他也曾经为了赚取奖金而像跑场一样参加比赛嘻哈潮牌有哪些,不能进步的困惑,让他的说唱生涯一度陷入迷茫之中。

在偶像综艺《创造营2019》中,一开始跳舞时四肢都僵硬的他,经历了四个月的残酷比拼,最终脱胎换骨,适应了偶像艺人的身份转换,以第七名的成绩在RISE男团中出道。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偶像出身的艺人,纷纷开始跑音乐节来明确自己的身份,比如徐圣恩和李让(同为偶练出身),而一些说唱歌手则更想去偶像综艺中一举成名。

在天漠音乐节上与粉丝合影的徐圣恩

中国嘻哈2019:一边巨星陨落,一边偶像化潮牌化

据一家经纪公司透露,在他们准备今年下半年的偶像综艺中,已经有不少嘻哈厂牌的女前来参加面试选拔。不似2017年“有嘻哈”中“谈偶像色变”的剑拔弩张,面对成名的多样化路径,年轻一批的说唱歌手们,并不介意走上偶像之路。

同时,嘻哈文化与潮流文化天然的贴近性,让其在消费领域也持续高歌猛进。

比如今年《中国新说唱》播出后,讨论热度更高的话题就围绕在球鞋上。

刚入圈不久的小D表示,不看节目只看鞋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比如热狗穿过的AJ1倒钩,节目播出的同期,二级市场价格就立即上涨500元,吴亦凡身为“带货王”更是多次让“倒闭鞋”的价格起死回生。

嘻哈文化对于潮流单品的推动,三年以来的效果有目共睹。棒球帽,金链子,卫衣,球鞋,胸前包,窄脚裤……不仅直接推动了街头风在年轻人中的流行,更是帮助了本土潮流品牌的普及。

据不完全统计,从“有嘻哈”到“新说唱”,历年来节目中露出的国潮品牌,包括但不限于特步,,邦BANG,,,GRAF , ,GRKC等国货品牌。

不可否认的是,虽然嘻哈文化一度被打压,但是在主流领域,嘻哈元素的出现频次却越来越高。

从吴亦凡,王嘉尔再到诸多偶像歌手,说唱成为了比过去更为常态化的音乐形态,无论是逛商场还是看电影,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嘻哈音乐作为背景音乐出现在日常场景中。

在某种程度上,虽然部分歌手的极端行为让大众对于这种文化产生了不良印象,但是在亚文化的主流蜕变之路上,嘻哈显然已经完成了在中国的初级过渡。

嘻哈文化的扎实落地

上周《中国新说唱2》资格赛上,刘聪一首《Hey Kong》唱哭了许多人,歌词里他以一个成年歌手的身份,穿梭时空与年少的自己进行对话——“Kong,我最近发了新专辑正在筹备巡演,不过十几分钟预售票就售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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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唱的虽是他自己的生活,却也是目前嘻哈圈大部分歌手的常态。在票务网站秀动上搜索“”的关键词,仅8月底一周北京就有28场说唱演出,巡演,跑场,卖票,即使不参加综艺节目,线下收入也足够养活一个说唱歌手的日常开支。

中国嘻哈2019:一边巨星陨落,一边偶像化潮牌化

随着综艺节目的影响力逐渐势微,说唱圈的造星能力正在分化到一个个厂牌,公司,个人工作室中,其中厂牌就是形成文化符号,保持长效影响力的重要载体。

上海活死人,重庆Gosh,长沙CSC,西安NOUS,广州,东北吾人文化…以厂牌为主体,各地如同占山为王一般齐聚省会,持续性的输出本地的音乐文化。

两年前,GAI的一句“勒是雾都”,促使大众去了解四川说唱与川渝文化。他笔下歌词中“解放碑”“红岩魂”“丰都”等意像, 更为重庆的码头江湖文化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间接为重庆成为旅游“网红城市”添砖加瓦。

去年《中国新说唱》第一季中,来自新疆的艾热,那吾克热,马俊被称为“天山三子”,歌词中的思想性和厚重感,以及独特的民族风情,不仅最后包揽了冠亚军,更是让许多观众了解到新疆断网一年背后的说唱往事,对新疆流行文化产生浓厚兴趣。

不得不承认,地方说唱文化势力正在全国范围内逐渐崛起,随着媒介的发展,其承载的信息量和表达形式也在不断升级。

本届新说唱中嘻哈潮牌有哪些,被誉为“最洗脑的神曲”的《野狼DISCO》,出自于东北吾人文化厂牌的音乐人GEM宝石。复古蒸汽波的风格,直白搞笑的喊麦歌词,看似土味其实讲述的是东北工业文化的伤逝。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句出自狄更斯《双城记》的台词,便是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以乐景写哀情,是对逝去文化更高级的致敬,董宝石也在微博将这首歌称为:“东北文艺复兴,从咱们做起”。

嘻哈这种通过厂牌带起的城市精神,也切实的对年轻人产生着影响。

去年成都厂牌CDC与长沙厂牌CSC的Beef大战(说唱圈一种以作品过招的形式),最后延伸至在湘江边的涂鸦,两个城市的都为自己的城市文化而战。最后握手言和后,将侮辱性的涂鸦改为了“CSC love CDC ”(长沙爱成都),直到如今,还有络绎不绝的年轻人专门去橘子洲头打卡。

代表两个城市peace&love精神的涂鸦

就像CSC的大傻在歌中所唱的,“反正什么都带不走,就跟着那湘江水哗啦啦流”。目前许多消息都在侧面传出,今年《中国新说唱》恐将是这档节目的最后一季,未来失去了最大宣传平台的中国说唱如何发展,目前无人可以预测。

但是换个角度看,三年的时间,嘻哈这门亚文化在中国,通过爱奇艺这档节目的推动后,从默默无闻到走上巅峰,有高光有跌落,有悲喜有温情,目前也很大程度的实现了商业化转型。

未来该走向何方?或许经历了浮浮沉沉,当一切都返璞归真的时候,才是中国说唱更“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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